天气渐渐转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古树已经开始露出枯枝败叶的姿态,那些仅存的青翠嫩叶的小杨柳上,也甚少有黄莺百鸟多情婉转的踪迹。繁花散尽流风盈盈,天凉好个秋。
按时日算,应该快到国庆了。
往常总是盼着国庆那少的可怜的三五天假期,可以抛开一切工作的烦恼和三五知己聚个餐旅个游,那时工作总是那么多那么忙,要赶稿,要拍戏,要拍广告,要筹备签售会,能安安静静睡上一天一夜简直就是奢望,可如今......当奢望变成家常便饭的时候,这份奢望,竟成了她的噩梦。
在这个时空,她必定活不了长久,闲,无与伦比的闲,闲的她浑身难受,气色奄奄。
自从那天在凉亭一遇后,慕容云在没有出现过,她也曾装作不经意的让芯彤去打听,得到的结果不是不知道便是不清楚,似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东苑的人隔绝在自己人的范畴之外,所有该讲不该讲的话,在他们面前一律禁口。
这个“杨曦”,似乎不怎么被待见。
慕容云那个可怕冷酷的弟弟也算守信,这些时日来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她的生活也算是清静下来了,没有不速之客,没有担惊受怕,她在平静和安逸中度过了大半个月。
仍旧是无聊得紧......
据说,以前的杨曦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针织刺绣更是无人能及,除开人品不说,光看横溢的才华也可算是千古才女一个,反观她......
刺绣学了数天,只学到控制好绣花针别乱扎手指,棋艺么......中国象棋勉强会下,但在这里不流行,大家比较喜欢围棋,这个她略懂,但完全没有天赋和造诣。书,嘿嘿,毛笔字嘛,会,只是难看。画,她只会素描也!水墨画,简直是为难她。唯一还拿得出手的便是那古筝,因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自四岁起就接触这玩意儿,还在全国大大小小的比赛中取过一些奖项。
可是,偌大的东苑,居然找不到一副琴!这是她曾问过芯彤,后者却只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她也没放在心上。弹了十几年,她也厌烦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现代的爸爸喜欢,她才不会去学。
每次练习,指头都疼得很,可为了爸爸脸上那难得的微笑,每次她都会忍下来,甚至,加倍去练习......
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过去的种种,杨曦拉着芯彤,在庭院里四处转悠。
转了一圈,依然找不到感兴趣的玩意儿,失望之余,她转向西苑的方向一路溜达而去。
“小姐,西苑是李姑娘的地方,咱们还是别去。”芯彤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
“谁是李姑娘?”二奶?情人?还是姬妾?似乎都是一个含义......
“李如烟姑娘,小姐您忘了吗?她......”仿佛才想起她失忆的事,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如烟哦......”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弱质纤纤温婉娇柔的人儿,“她怎么了?”
“没......没怎么......小姐,您还是回东苑,东苑那么大,您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瞧过呢。”她轻挽杨曦的手,想让她打消去西苑的念头。“后院的花开得正艳,小姐不妨去喝喝茶赏赏花,那也是一件美事啊。”
又是喝茶赏花赏月的,她哪天不做这些事?
“不行。”想蒙她?“那个李如烟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便......便让王爷治你罪。”
芯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倒是吓了她一跳。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可没真要治她罪。
“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她伸手去扶她,这个芯彤,还没有学好跟她相处的方式。“你又把我的话忘记了!”
她曾说过,在她面前,不许跪,不许磕头,不许自称奴婢,不许小心翼翼诚惶诚恐,这些,东苑的丫头仆人们渐渐也开始习惯了,可总是难免会有故态重萌的时候。
芯彤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小姐,不......不是奴婢......呃,不是我不想说,是......是王爷说了,小姐好像与从前......甚为不同,那么,有些事......就不要再提起了,王爷是......怕小姐想起以前的事会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