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下了整夜,天明之时,整个临潢府内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宋军兵临城下,让留守京城的小皇子耶律洪基大为恐慌,留守上京的尚父张俭赶紧召集京中文武商议御敌之策,张俭比所有的人都更为恐慌,因为他知道这个领军的苏锦便是两年前辽夏贺兰山之战的主谋,那场惨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多少次在梦里还能想起当日几乎全军覆没的惨状。
仁懿皇后、耶律洪基、张俭及上百文武官员罗列皇都西楼大厅之内,七嘴八舌的商议如何防御宋军的攻城,盘点京中的家当,上京都点检司的三万随驾军已经尽数随兴宗前往南方战场,负责宫城护卫的只有上京留守司的五千大宫帐军,再有便是从东北统军司和东京统军司调来的部族兵和扈从兵五万,再加上上京京畿府兵,总数不超过六万人。
东北统军司和东京统军司本来调过来防守上京的有二十万大军,但耶律重元一纸调令将其中的十五万拉去合兵剿灭苏锦大军去了,以至于偌大一个上京城,只有区区六万守军。
“皇叔实在是太不像话,将上京兵马尽数调走,却又如何?宋人大军照样兵临城下,我真不知道他是何居心。”耶律洪基稚嫩的嗓音中带着一股杀气。
众人听得出小皇子这是话里有话,但谁也不敢接口,这件事还是少插嘴为妙,皇上立重元为皇太弟,便是说将来的皇位要传于耶律重元,作为长皇子的耶律洪基心里自然会有想法,但目前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保住上京才是重中之重。
仁懿皇后倒是出来说话了:“我儿莫要口不择言,城外宋军只有**万,和传言的二十万大有差距,可见宋人必是分兵了,皇太弟殿下围剿的定是另一部宋军,如今也不要过于慌张,我上京粮草充足,城防坚固,只需坚守住几日,皇太弟闻消息之后必会率兵回援。”
张俭点头道:“皇后分析的是,皇太弟恐已在回援途中,目前要商议的便是城防之事,六万守军防守按理说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近来宋军战力陡增,且用兵诡诈,还是需要极为谨慎才是。”
“老尚父大人,您的担心未免太过多余了。”北院枢密副使耶律坎荣开口道:“哨探来报,城外宋军乃是轻骑突进自北而来,随身并未携带攻城器械,粮草携带的并不多,这场大雪下来,更是宋人的灾难,依我看,不出三日,宋人必会自溃,宋兵如何见识过我北国的严寒?”
众人纷纷点头道:“耶律大人说的是,别看宋人前几个月嚣张的很,在寒冬面前,他们恐怕要全部变成软脚蟹了。”
“是啊,他们夏季入我大辽作战,如今是严冬,怕是连棉衣都没有,咱们甚至不需要跟他们作战,他们便会自溃。”
“……”
张俭默然不语,心道:我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但你们若知道面对的敌将苏锦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便会慎言瑾行了。
仁懿皇后看张俭似乎尚有担忧,于是问道:“尚父有话便可明言,这是大计,诸位大人都要直抒己见为好,皇上在南方战场,我母子的安危全系于各位大人,还请考虑周详些。”
张俭横臂行礼道:“皇后娘娘,几位大人们说的不错,形势对我确实有利,但城外的宋军可不是一般的宋军,带领这只守军的人便是苏锦,他便是当年贺兰山之战的始作俑者,正是他一手导致了我大辽的那场惨败,当年的大战犹在眼前,老夫亲历大战印象深刻;此人机变诡诈,当年我大辽使臣出使宋国谈增币之事,也是这个苏锦搅了局,那件事诸位想必没有忘了。”
“原来是他,这个狡诈的贼子,宋人背信之谋也是出自他手,很好,居然送上门来了,这回新帐旧账一起算。”耶律坎荣怒道。
张俭道:“正因为是他,故而绝不可大意,臣建议在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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