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通咆哮之后,李主任已经被孙福明的暴躁吓成了一团,哪还敢再去触他的霉头,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找老秦去沟通协调了。而孙福明坐在老板椅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琢磨着还有哪些关系能够去摆平问题。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叮铃铃……”
冷不防响起的刺耳铃声吓了孙福明声吓了一跳,不耐烦的抓起电话吼道:“谁啊!”
电话里没有回应,反倒传来了两声干咳,听到这干咳声音,孙福明蹭的一下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迅速地动作比之刚刚迷迷糊糊中下意识的反应还要迅捷,怒气值暴满的吼叫声瞬间变的温柔起来,脸上更是谄媚般的讪笑道:“书记,您好,我是小孙,您有什么指示……”
那两声干咳孙福明实在是太熟悉了,声音的主人就是造就了二七一农场兴旺发达的老场长柯君杯,更是将孙福明一手提拔起来,已然当上省垦总局副局长的老领导,别说孙福明现在还没有完全接手二七一农场的重任,就是完全接手了,也少不了柯局长扶持,试问如何人物孙福明哪敢不谦恭。
“小孙啊,你怎么搞的,居然被省报被点了名,我可提醒你啊,二七一农场可是总局树立起来的一面旗帜,这面旗帜要是在你手里倒下了……”柯局长的声音很低沉,话说一半,留一半,但隐藏的含义不言而喻,言语中透着严厉的批评和警告,落到孙福明的耳朵里不啻于洪钟大鼓,震的他浑身直发冷。
“书记,这都是误会,咱们农场最讲诚信,最注重企业形象,哪能恶意拖欠货款,拖拉机厂的产品存在质量问题,场里已经起诉到法院,目前正等待法院的公平判决。您放心,农场的荣誉是您的心血铸就的,这面旗帜交到我的手中,只能让它更加发扬光大,绝不会给您老丢人抹黑。您放心,现在我正在跟报社的主编联系,尽快将事情予以澄清……”孙福明的心中委屈啊,若不是为了给你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烂账,自己哪用霸着拖拉机厂的货款不还,若不是为了让你高兴,自己又何至于焦头烂额的没了分寸。只是当着老领导的面,这些话孙福明非但不能说,也不敢说,还要硬着头皮的接受领导的批评和警告。
表了一大通的决心,总算应付住了领导的问询,等挂断了电话之后,孙福明发现自己的双腿发软,浑身上下不停地打摆子,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布满了冷汗,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心一般坐在了椅子上。只是,这屁股刚刚沾到椅子边,仿佛又想起来什么一般,蹭的一下又跳了起来,有如疯魔了一般扯着嗓子冲着走廊里吼道:“老秦,老秦,报社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领导虽然暂时安抚住了,但见报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一个不停往外喷发炎浆的火山口,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烧成灰烬。现在,孙福明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宣布办的老秦身上。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孙福明的吼场还没停下来,老秦已经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进门就摆出了一副苦瓜脸的叫屈道:“场长,场长,坏事了,省报广告部的老苑说了,那篇文章是他们不但是他们总编亲自撰稿的,更是省委宣传部交待下来的政治任务,别说澄清正名了,接下来还要持续关注报道……”
“什么,政治任务?他娘的,报社有政治任务,拿咱们农场开什么涮啊……”孙福明彻底抓狂了,一向很在意领导形象的他,居然分寸大失的拍着桌子翘脚骂娘了。直到一通发泄之后,才从抓狂中恢复了神智,冲着老秦吼道:“你去跟老苑说,必须把事给我摆平,明年我给他三十万,不,五十万的广告费,若是摆不平,哼哼……”
“这个……”老秦的脸上布满了犹豫之色,根本就不认可孙福明的的想法。虽说跟省报是关系单位,但这些年可是老秦豁着老脸跟人家贴乎出来的,人家是堂堂的党报,在全省的影响力巨大,多少人想贴都贴不上去,根本就不差你这点广告费,你想拿钱砸人,砸的还是报社的主编,人家能理你才怪了。
就在老秦犹豫着怎么该从这事里把自己摘出来的时候,生产办的韩主任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说道:“场长,瑞福源超市各家卖场要求咱们场的产品下架,退市……”
话一出口,孙福明只觉眼前一黑,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的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