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支书,你听我解释一下,怎么说呢,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数九寒冬,你推出一筐青翠的黄瓜到市场上卖,得卖多少钱一斤……”几次接触,安平了解到桑长岭的文化素质并不高,更多的是工作过程中所积累下的经验和智慧,跟他说专业,技术之类的,他听不懂,莫不如直接拿金钱来举例子。
“还多少钱啥啊,去年过年,我老娘鱼呀肉啊啥的吃的多了,就念叨着想吃黄瓜爽爽口,我就去市里买了几根,都是从关内运到清江的,八块一斤,他奶奶的是真黑啊,几根黄瓜要了我二十多块。嗯?安干部,你的意思是说反季节就是在冬天里种黄瓜……”拿钱物举例子,桑长岭更有代入感,根本不用安平继续演示,自己就找到了更恰当的例子,远远比安平想像的理解能力更强,这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安平的话里有话,忍不住的把目光描向了安平,脑子里闪现的不再是翠绿的黄瓜,而是花花绿绿的钞票。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不只是黄瓜,茄子,豆角,柿子,辣椒,只要夏天的蔬菜都能种,通过室内育秧,温室培植,掌握好技术要领,就能在冬天里种出夏天的蔬菜,这就是科学技术的力量……”看到桑长岭的眼晴都冒出了蓝光,安平知道这事已然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不断地给他增加信心,让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搞成反季节蔬菜,一定能见到切切实实的经济利益,那么所有的困难将不再是问题。
“科学?冬天里种菜,这事可妖道……”科学是什么,概念太大,一时半会的桑长岭琢磨不透,但数九寒冬能种植夏天才有的蔬菜,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荒谬,哪怕明知道安平作为镇干部,不可能没事拿他开涮,眼神中也透着几分的怀疑。
“对,要不怎么叫反季节蔬菜呢,事实上,反季节蔬菜在其他地方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从我现在掌握的技术水平看,我有七八成的把握把这个反季节蔬菜搞成功。只是,关系到群众的利益和我今后的前途,我不允许出现丁点的差错,如果能得到你的支持,我会回农校请我老师再帮我参谋一下,确保做到万无一失……”桑长岭询问的只是种植反季节蔬菜在技术上的可行性,对自己本身却没有过多的怀疑,这说明桑长岭对自己还是比较看重的,安平觉得成事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支持?怎么支持?我年轻时也种过菜,但大冬天的种菜?呵呵呵……”话虽然没说完,但桑长岭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半信半疑中透着咱啥也不懂,你可别问我的意思,显然对安平所说的话还有着深深地怀疑。
“桑支书,你是支部书记,又是村长,是见过世面的,知道科学技术是生产力,但于家母子一年到头守在田间地头,哪知道什么是科学?能相信我这一个刚上班的小年轻能在冬天里种出蔬菜来?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做好于家母子的思想工作,让他们配合我把这个反季节蔬菜搞起来……”连桑长岭这个村干部都对反季节蔬菜持有怀疑态度,那基本上处在半文肓状态的于家母子能相信自己,并跟着自己埋头苦干才怪了呢。不过不要紧,桑长岭是西街村的土皇帝,这强迫也好,要胁也罢,只要他想把问题落实下去,任于家母子再心有不愿,也要把掉门牙往肚子里吞,绝不敢违逆桑长岭这个西街村一号首脑的意愿,只要把这个前提条件做好了,这个实践田也就建成了,等到成果出来了,所有的犹豫和质疑也就一扫而空了。
“再有就是,呵呵,有些不太好开口。桑支书不瞒你说,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自己半工半读赚来的,磕磕绊绊的才把学业完成,这会才刚刚上班,我的积蓄不过几百块,所以单靠我个人的力量,想要帮着老于家建成蔬菜大棚,这力量有些单薄。我听说村里有个砖厂,就想找你要点砖和水泥起个架子,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先佘给我也行,等到见了效益,我保准先还给你……”哪怕事先在私下里打了无数次腹稿,可事到临头,安平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口,孤儿的经历让安平比任何人在伸手要东西上都要敏感许多,所以,这话一出口,安平的脸变得滚烫起来,羞涩的有如红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