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随意在里面捡起一张纸,凑到自己眼前看了看
这些东西,是他叫人调查的,他早在拿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过了,果然是桩“惊天大秘密”
“这是你父亲的日记”
他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她,不错过她的一丝一毫的表情
乔初夏惊讶道:“乐辉写的?”
低头再看看,字里行间都是些生活的感悟,情感的抒发,她不信,那样的混混、土匪、贩毒头子,能写出如此清雅的文字来?
程斐大概等的就是她此刻的这种惊讶,满含深意地盯着她的眼,乔初夏甚至有些害怕了,她敏感地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简单
仿佛要验证自己的预感似的,就看他坐下来,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额头上,唇几乎都要碰上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不是乐辉的女儿呢?”
她手里抓着的纸页,忽然全掉在了地上,轻飘飘落了一地
“你、你说什么?!”
乔初夏几乎要怀疑自己幻听了,程斐虽然人性不佳,但相识多年,她很了解他,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着开这种恶毒的玩笑
见他不说话,她哈下腰去,将散乱一地的纸张全都捡起来,双手颤抖着一张一张拼命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读下去
不得不承认,日记的作者,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字迹很是苍劲有力,每一篇都蕴涵了自己的思想
字里行间,都透出了一个男人的苦闷,他没有明说,但乔初夏猜想,他应该是爱上了什么人,又不被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理解
翻到最后几篇,从日期上看,应该是又过了几个月时间的样子,那忧愁的情绪一扫而光,日记的主人忽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似的,语句里洋溢着快乐和期待
乔初夏默默地将纸页摞好,一抬头,发现程斐正靠在门边,弯着嘴角看着自己
“都看完了?”
她有些仓惶地点点头,满脑子都是疑问,如果说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那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提过,乐辉又是为什么愿意抚养和自己毫无血缘的孩子?
太乱了,就像是一个线球儿,好不容易抽出一根线头儿,却发现,更乱
“我不明白你说的,我爸爸到底是谁?你以为拿出一堆破纸和连篇鬼话就能叫我相信你的胡编乱造?”
她有些愤怒,更多的是迷惑,她用力将那一沓纸摔在程斐胸前,转身就要走
他飞快地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由着那些泛黄的,薄而脆的纸再次哗啦啦落了一地
“你妈妈把你带走的时候,你已经三岁了,我不信你对中南海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乔初夏被那三个字狠狠触动到,急转过头,对上他的眼
那么神秘的一个地方,十三亿人都向往的地方,就这么轻易从他嘴里说出来,自然而然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面,朱红围墙,金色大字,哨兵庄严,密集建筑,还有上次去建福宫时,那莫名的心悸和熟悉
此刻,不需要说话,因为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她,就看见程斐松开手,退后一步,自信地开口道:“你想起来了什么?”
乔初夏立刻别过头去,好久,才开口道:“有话你就直说,不要卖关子!”
他微微一怔,因为她的转变态度,而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居然完全不需要了
他决定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深吸一口气,他将她的脸轻轻扳过来,与她额头相抵道:“赫赫有名的乔家,你是乔家人你母亲乔瑰菡是乔家的掌上明珠,她未婚时就生了你,外界都传言她和一个地痞无赖纠缠不清,但乐辉不是她的爱人,她真正爱的是她的亲生哥哥,乔槐桐,他才是你亲生父亲”
乔初夏大惊失色,猛地伸手推开他,手掌不受控制地朝他面颊上拂去,完全是下意识地想打他耳光,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诬蔑她的母亲,一个故去多年的人!
乔家,她自然是知道的,就算她再不关注国事,新闻总是要瞄几眼的,如果说程家大多出身政界,那么乔家就专攻军界乔家大家长今年刚好七十岁,担任军委委员,上将军衔但她从不知道,母亲的娘家居然是如此显贵!
程斐轻而易举地避开,顺势抓住她的手,严肃道:“乔初夏!你以为我在逗你玩是不是?你要证据是,好,我给你!”
他狠狠松手,转身又到刚才的抽屉里摸索一阵,翻出一个文件夹,摊开来给她
那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还有一张有些模糊的,明显是复印下来的表格,上面潦草地写着名字、性别、出生日期等等,旁边还拓下来一副小小的婴孩的脚印儿
“出生的脚印儿,你看你生下来时才五斤多,这么小的脚丫子”
乔初夏垂着头,看得很是认真,一直盯着那张纸,程斐怀疑她都要在纸上瞪出两个大窟窿来
“你想用这张破纸说明什么??我是不是现在应该对自己的身份感到特自豪特骄傲,然后打扮一新,坐着你的车,跑到人家面前认祖归宗?还是你想告诉我,我其实比你肮脏比你龌龊,因为我是兄妹乱|伦的产物,真是可笑为什么我不是个痴呆儿!”
她疯了一样,大力推开程斐,跟着手指一动,狠命地将手里的纸撕了个粉碎!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我是谁的女儿关你屁事!你这个不知道生活到底有多丑陋的大少爷,滚远点儿继续过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去!不要打扰我小老百姓的日子,我告诉你程斐,我不稀罕!”
说完,她不顾大声吼完的晕眩,踉跄着就往门的方向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