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扶住了她,急道:“娘娘,娘娘您怎么身上这般的凉?可是摔到何处了?”
“萼儿————”李胤的猛然顿住,却并未上前,转而吩咐一旁的顺公公,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紧张,“去宣太医,待会太医瞧过了亦不必再给朕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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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胤站在朱红色的铜门前,回首望见锦簇的宫闱,眼前万家灯火通明,将商铺照的灯火通明,蒙蒙细雨沾湿他的衣襟,空气里亦夹杂着朦胧的花香。沉寂的夜晚,森森的皇宫如同嗜血的猛兽一般,吞噬着一切。这原是它自小长大的地方,如今瞧着竟是那般的陌生。
“殿下,我们快些离开罢,慧儿虽是女儿身,却懂得殿下的宏图大志的,以后这江山定是殿下的。”慧儿亦是满脸难掩的惶恐,却瞧见祁王瞧着宫闱怔怔出神,便愈发的急迫起来,“那些死士亦在王府旁的旧巷里候着呢,他们定能带着咱们离开这里。”
“不对!”祁王的声音突变,忽然意识到什么。
“殿下,有何不对?”慧儿红唇轻抿,清丽的小脸上满是疑虑与紧张。她有着身孕,行走起来极是不方便的,又因为这些时日日日在宫里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便愈发的如同惊弓之鸟。
“她不识得半个字,如何能念的出圣旨?”他拿出怀里的圣旨,只瞧了一眼,霎时脸色大半,“我们回去,这圣旨是假的。”
“殿下,万万不可,既是假的,那皇上便没有赦免咱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的,殿下莫要糊涂……。”慧儿顿时泪如雨下,跪在他的脚边,狠狠的扯住他的衣襟,拦住他的路。
李祁的目光如火如炬,即便是七尺男儿,也挡不住他凌厉的目光。“你可知本王不回去,死的便是她了。”他将她轻轻的搀起,手轻轻的覆盖住她隆起的小腹,冰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柔和,“替本王保全这个孩子,本王只怕此生再也瞧不见他出生了。”
听到这般决绝的话,那慧儿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殿下,皇贵妃娘娘便是假传圣旨又能如何?她宠冠后宫,昔日为了她皇上做出了多少荒唐的事情来,如今皇上未必肯怪罪于她。她若非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全自己,今日有如何能放了殿下呢?”
李祁见她双肩微微颤抖,抬着一双眸子瞧着他,却是泪眼盈盈,目光里却满是恳求。“殿下,妾身走不了的,王妃和柒婉姐姐亦是走不了了,只要殿下回去,天下之大便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处了。殿下与这皇位只差一步了,殿下难道如此甘心放弃吗?殿下不为旁的,只想着妾身腹中的骨肉,想想太妃娘娘。”
雨水越下越大,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亦不知过了过久,慧儿方听见李祁微微颤抖的声音从暗夜里传来,“罢了,咱们走罢。”
皇后因失了太子,便是一病不起。温初珍却是有喜有忧,喜的是自己的温家愈发的看重自己,忧的是温家失去了太子,整个温家的势力一落千丈,愈发的被洛家打压下去了。心底想着这些事,不由得乱了起来,剪子的锋刃猛地划破了她的手掌,霎时锦绣的牡丹上落了几滴血珠子。
“连你也气本宫是不是。”温初珍猛地将手里的绣笼狠狠的掼在地上,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话来,“把这东西给本宫拿去烧了。”
却又瞧见皇后在一旁愣愣出神,如同枯木一般,双手却不断的抚摸着太子昔日素来喜欢的一对白玉细瓷的马上,呢喃着,“承儿那孩子素来奇怪的很,偏生喜欢这细雨绵绵的天,他小时候胡闹,偏生拉着皇上去雨里抓鱼,皇上那是待他极好的,竟将御花园里的锦鲤打捞了大半。”
温初珍抿了抿手上的血珠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姐姐,何必再想那些无用的东西,如今太子去了,姐姐如何再比得过那贱人?前些日子进贡了些如龙眼般大小的珍珠,个个带有黄豆大小的黄晕,个个毫无瑕疵,妹妹原本想讨几颗回去镶在发簪上,熟知竟被那贱人悉数拿走磨成了珍珠粉。昔日姐姐打理后宫时,内务府的那些奴才还忌惮着些,如今姐姐撒手不管了,那些幺蛾子们愈发的对那贱人巴结起来,如今供的她比祖宗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