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美琪公司太子爷兼总经理陈铮,这几天心情总有些莫名的焦躁。
就譬如此刻,他的右眼皮一直跳得正欢,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他不信风水预兆,但是信自己的直觉。此时正值华灯初上,窗外灯火璀璨,看起来平静又温暖,粉饰着太平假象。他往老板椅里一靠,闭上眼,开始回顾这几天的大事。
“致癌物”丑闻,自然是最要命的事,但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在这行业混的,谁都不是傻子。明摆着一来法不责众,二来消费者本身就是很健忘的生物。只要沉住气,等风头过去,他们自然该买什么还买什么,业绩很快会回来。
与国内著名的明盛集团的采购项目,也洽谈得很顺利。虽然有新宝瑞这样强劲的对手竞争,但他对这个大订单志在必得。至于爱达?如果换以前,陈铮必然将其视为最大竞争对手。但现在……呵呵呵。
还漏掉了什么?
想了一会儿,他叫来了助理。
“给他们打电话,问问那两家的近况。”他若有所思地说。
助理心领神会,“他们”指的是埋在新宝瑞和爱达的探子。
打给新宝瑞那人,很快接通了,说情况正常,新宝瑞该生产的生产,该营销的营销。只是暂缓了新产品的推出,以避“致癌物”丑闻的锋芒。
陈铮很满意。新宝瑞是行业老大,这次姿态摆得不错。
又打给爱达那边,这回关机了。陈铮神色一肃,坐直了。
过了一阵再打,还是关机。
助理迟疑:“是不是没电了?我去查一查。”
陈铮神色凝重,挥挥手让他出去。
在老板椅里又靠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
林浅。
活了二十八年,林浅是第一个把他送出去的花,砸回他脸上的女人。
听说她去了爱达,职位还提升为CEO助理。这么看,这个女人果然是完全不把他这个前任老板放在眼里的啊。
陈铮扯了扯嘴角笑了,按下拨号键,把手机送到耳边。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铮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再次叫来助理,吩咐道:“爱达不对劲,最近可能有大动作。顾延之这小子如今得了势,谁知道他会干什么。你马上查。”
——
夜色幽沉,天幕上没有星光,唯有园区里几盏零星的灯火,静静闪烁。
厉致诚走在前,林浅在后。隔着三四步的距离,朝相隔数百米远的宿舍楼走去。
水泥路面平整灰白,林浅的短靴踩在上头,发出咯噔轻响。她抬头望一眼他笔直安静的身影,鸭舌帽又遮住了眼睛。
“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林浅自言自语。
原以为他不会搭腔,却听到温凉而低沉的嗓音传来:“你希望下雪?”
林浅抬眸望去,他依旧双手插裤兜里,步伐有力地朝前走,只是因为讲了话,脸颊旁生出团团白气。
“是啊。”林浅笑着答,“我觉得下雪很爽,我很喜欢。”
“明天会下雪。”
林浅微怔,他已经走到宿舍门口,拉开门闪身进去。
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会有雪。
这是不是军旅中人那种神乎其技的野外生存技巧?看看天色就知道刮风下雨。
不得不说,军人这个品种,果然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实用又好用啊。
——
两人走进宿舍楼道里。
感应灯瞬间亮起,林浅身旁矗了个这么高大的家伙,倒感觉楼道都狭窄了不少。林浅的房间就在左手边第一个。她搓搓冻得冰凉的双手,掏出钥匙插~进孔里,忽的一怔。
刚才她是不是眼花了?怎么眼角余光瞥见前方走廊尽头的角落里,有个影子快速闪了过去?
她立刻转头看着厉致诚,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了,眸色沉厉地盯着前方。
她没看错,是真的有人。这么大半夜的,按说大家连续工作一天一夜,都该在房间里呼呼补眠才是。
林浅轻吸口气,声音压得很低:“你去大门口守着,我过去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刚要蹑手蹑脚朝前走,就感觉到两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厉致诚正看着她,眸光清亮逼人。
林浅给他递了个眼色:怎么了?去啊!
这个眼色还没使完,就感觉到腰间被人一推。
“安静。回房。”耳边传来他简洁有力的声音,近在咫尺是他沉黑澄澈的双眼。
他完全不听她指挥,还反过来给她下了指令。
面前的门同时打开,她一个踉跄,人已经被强行推进黑黢黢的屋里。紧接着“咔嚓”一声轻响,门在她身后关闭了。
林浅愣了一瞬间,立刻转身,趴在门口的猫眼上,一个劲儿地往外瞅。
可厉致诚真是无愧于“大猫”的称号,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他走往了哪个方向。楼道里静悄悄,半阵没有一点动静。
林浅维持这个紧绷难受的姿势监视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累了,放弃。
她踢掉靴子,走回床边,倒下。
过了几分钟,突然有人敲门。
“咚咚、咚咚。”不轻不重,均匀而有节奏。
林浅狐疑地又从床上爬起来,再次趴在猫眼上一看:鸭舌帽、黑色外套、大长腿……
她立刻把门拉开。
厉致诚就站在灯下,神色平淡,手里一管药膏,平平稳稳地递给她。
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林浅心里还挂着呢,左右看看无人,干脆压低声音:“进来说。”
厉致诚微微扬了扬眉,迈开长腿走进来两步,看着她不说话,有点静观其变的意思。
林浅轻轻关上门:“怎么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过去看到了什么?”
厉致诚静了一瞬,答:“没有人。”
林浅不太信:“真的?”
他看她一眼,转身就要拉开门出去。
林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还没说完!明天如果追查今晚的事,你要给我作证,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异动。”
他转头看着她,嗓音低沉有力:“清者自清。”
林浅“切”了一声:“这是骗善良的傻子的话。”
他盯着她不说话,眸色暗暗沉沉。
他本就比她高一个头,此刻两人站得极近,他几乎挡住了她头顶所有光线。林浅被他黑漆漆的凌厉的眼睛盯得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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