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同意了——毕竟听上去真的很有趣呢。
“我一直想要制作一个通过各种片段来描述一名普通人过着普通人生的电影,只是既然是人生,就需要时间的沉淀,你来做我的主角怎么样?这部影片会一直拍一直拍,每年都抽出两个月来拍,制作周期大概需要……”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大约需要八年。”
“它会完整的记录你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像是说到了什么他亦曾憧憬过的事情,伊藤的脸上露出了让人难以形容的微妙神色,在那种氛围的影响下,十束很轻易的就同意了。
只是——“一般人很少会想到拍电影吧?”好奇的十束多问了一句,“难道是因为在片场打工的经历吗?”
“因为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最出色的导演。”男性斩钉截铁的回答。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目标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伊藤那绝对强迫症般的严格要求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十束,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青史留名。”这一次,在镜头后面的伊藤难得顿了一下之后才给出了回答。
……
回忆到这里,十束露出了有趣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围成一圈的少年们,缓慢的继续叙述:“他当时说:‘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有责任给后代留下一些可供瞻仰的作品。’”
“‘电影是最适合给愚者讲故事灌输理念的媒介了。’”
全场安静。
……
“什、什么嘛!这种狂妄自大的口吻。”然后直到顿了一会儿之后,伏见才扶了扶眼镜,在心里吐槽道。
“不是哦,八田君~”然后他看到十束将头转向了八田——原来那个笨蛋已经将内心的吐槽说出来了。
“如果说人类确实需要一个引领者的话,诚哥就是那个有资格指路的人。”明明是誓死追随周防尊的氏族,可十束却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只是、只是这种程度的评价未免也有点太过夸张,让这群即使已经不是凡人的少年们都觉得是非常过分的赞誉……
十束毫不在乎他们的表情与想法,反而轻松的笑了起来,手指按响了吉他。
温柔又清澈的旋律顺着稍稍打开的玻璃窗传递出去,十束的视线亦随着音符飘向外界的雨幕,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一别多日,但一如既往神情冷肃的人。
“嗯?”伏见敏锐的注意到十束的异常,他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过去——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即使在这种闷热潮湿天气里,也依然一丝不苟穿着细条纹西装三件套的面熟家伙。
他打着一把透明的便利店雨伞,身姿笔直、面无表情,拉着一只银光闪闪的金属行李箱,即使身在人群中,也以一种步距完全相等的恐怖精准度一步一步笔直前行。
完全不会与人冲撞,即使再专注做其他事情的人,在遇到他之前,也会像遇到石块的水流,自然而然的分散开来。
而在伏见眼中,他是太过突出的存在,仿若摩西分海而来。
三步、两步、一步,伏见盯着他分秒不差的在门前站定、搭上把手、推门而入。
拜突然响起的迎客玲所赐,酒吧里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一时间为之一滞,这种戛然而止的寂静似乎让他感到有些歉意,他轻轻对原本在吉他声中说笑的少年们微微点头,又对十束投以一个礼貌的微笑,随后将伞随手挂在门口,径直朝着吧台走去。
“尊好像一天没吃饭了。”这是这个气势惊人的家伙说的第一句话。
草薙吞下了原本打算说的“欢迎回来”之类的寒暄语,也露出了微微头疼的神色,“是。”
“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不是听说今天还有商业活动?”他随后放下玻璃杯问道。
“昨晚做了有点糟糕的梦。”伊藤神色平静的回答,脸上却完全不像是做了噩梦的颓废模样。
于是草薙就知道,实际上做了噩梦的人,是楼上的那一位。
“只是还是很麻烦吧?翘掉了原本的日程安排。”如果说吠舞罗里有人真的精通成人世界规则的话,也就只有草薙了,是以虽然对伊藤的归来感到安心,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忧,毕竟相处三年以来,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伊藤对他的事业非常认真。
“已经和老师好好的说明了。”提也没提当时山口不太高兴的脸色,伊藤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先上楼洗澡,麻烦请帮忙煎两份牛排。”
他这么说,一时间被其强悍气势所慑一直保持莫名安静状态的吠舞罗众人,才注意到,男性已经完全湿透了的裤腿与皮鞋。
毫不在意众人凝聚过来的视线,伊藤单手拎起行李箱,步伐很稳的上了楼。
直到这时,八田才反应过来有点疑惑的问十束:“十束哥,诚哥他……为什么不用圣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