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微在京城办置了一间宅子,安置了仆人,对外就说如实是济南来的,亲人去世,前来京城的亲人。
众人听他带着山东那边的口音,外加刚到此地风尘仆仆的样子,也没有怀疑,在得知对方已经通过了乡试,只是娘亲刚刚去世、还要守孝三年再参加科举时,看着对方俊俏的模样,都在心底暗道了一声可惜,各自散去了。
紫微也不以为意。身为男子,他晚一点成亲不是什么坏事。自己母亲迟迟不帮自己定亲,一是夏雨荷本身看重爱情的因素,二是无论是夏家老爷、老夫人,还是夏雨荷本人,都觉得自己的外孙\儿子是顶好的,那边的姑娘配不上。
“少爷,您接下来打算干什么?”金锁因为从小就跟在紫微身边,比起一般听话的仆人来多了几分活泼,也敢于发问,“我们不是来找您的父亲的么?”
在说到“父亲”二字的时候,她不可控制地声音放低了一些。知道自己少爷父亲的真实身份,就算对这个人有怨气,她也不敢表达出来。
“嗯?找是要找……但是我们不能随便找啊。”紫微叹息一声,“我不能明目张胆地找上门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善于阴谋论和脑补·紫微一想到之后的事情,不由得皱起眉头:“如果我是个女子,找个好人家随便嫁了就成;可是我是男子……纵然因为私生子的地位和那个位置无缘,一旦暴露身份,皇家为了自己的脸面认不认我是一个问题……认了之后呢?我可不想被卷进那等大事里去啊。”
金锁一向以自家少爷为首是瞻,听到这话不由得眉头皱紧:“少爷,那您……”
“这爹呢,是要认的,不过要偷偷认。”紫微笑道,眼神也暗淡了几分,“我总不能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心意……”
金锁见自家少爷那黯然的模样,内心给当今天子记了一笔,轻声道:“少爷,夜深露重,您回去休息吧。”
紫微摇了摇头,叹息道:“金锁,将我的琴拿来吧。”
夏紫微坐在庭院中央,拨动了琴弦。
他弹的是那首夏雨荷经常弹的曲子——《山水迢迢》,不过弹到一半思念夏雨荷思念地差不多了,他开始觉得自己弹这首略娘,就很快地换了一首《广陵散》。
一边弹着,他一边在思考如何私底下可以接近乾隆。
他对京城不熟,也没有认识的官员,几乎两眼一抹黑……
他一边想着,原先有一下没一下的曲调一边,开始连续起来,在弹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眼神看向墙头。
“怎么不弹了啊?”说话的是一个浓眉大眼、英气十足的青年,他正趴在墙头上,朝着紫微喊道,“多好听啊!”
夏紫微看过去,皱起眉头,冷然道:“你是谁?”
“我叫小燕子!偶然路过这边!打断你不好意思啦!别生气啦公子哥!”对方笑起来甜甜的,露出一口细细的白牙,他兴致盎然地喊道,“今天很晚了!后会有期了!”
对方说完就跳下墙头不见了。
夏紫微蹙起眉头,对着闻声而来的金锁摇了摇头:“没事,一个小毛贼而已。”
而且名字还很娘炮。被打扰兴致的紫微在心底冷哼一声。
本来夏紫微以为这就是一个插曲,没想到还有后续。
那是一个星期后,紫微去逛天桥打探消息。
到了天桥,才知道北京的热闹。
街道上,市廛栉比,店铺鳞次,百艺杂耍俱全。
地摊上,摆着各种各佯的古玩、磁器、字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虽然……
“那些一定有很多假货。”紫微鄙视道,不过下一秒他有笑了,带着几分兴致,“但是也存在捡漏的可能。”
见夏小少爷的情绪变好了,金锁也有了几分开心。今日她男扮女装,跟在紫微身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立志保护好自家少爷。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听到群众哄然叫好的声音,循声看去,有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两人就好奇的挤进了人群。
只见一对劲装的年轻男女正在拳来脚去的比画着,地下插了面锦旗,白底黑字绣着“卖艺葬父”四个字。
那一对男女,一个穿绿衣服、一个穿红衣服,显然有些功夫,两人打得虎虎生风。
夏紫微还在人群中发现了当日爬自家墙头的小燕子,两人眼光接个正着。小燕子愣了一下,认出他了,不禁冲着他咧一笑,那模样在紫微眼里有点蠢,于是他也答以一笑,带着嘲笑的味道。小燕子没有察觉,笑完便掉头看场中卖艺的两人。
此时,那两人的卖艺告一段落,两人收了势,双双站住。男的就对着围观的群众,团团一揖,用山东口音对大家说道:“在下姓柳名青,山东人氏,这是我妹子柳红。我兄妹两随父经商来到贵宝地,不料本钱全部赔光,家父又一病不起,至今没钱安葬,因此斗胆献丑,希望各位老爷少爷、姑娘大婶,发发慈悲,赐家父薄棺一具,以及我兄妹回乡的路费,大恩大德,我兄妹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那个名叫柳红的姑娘,就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捧着一只钱钵向围观的群众走去。
群众看热闹看得非常踊跃,到了捐钱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有的把手藏在衣袖里不理,有的干脆掉头就走。只有少数人肯掏出钱来。
夏紫微对于两人的山东口音有几分兴趣,但是也没有过多关注,正也打算掉头就走时,那个叫小燕子的青年忽然跃入场中,拿起一面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