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轻柔地说道:“余姨娘莫不是从填房成了继室……高兴得糊涂了?‘柔儿’这两个字,好像不是你能叫得的吧?这才三两轻的骨头,可莫要被这新首饰给压得摔了跟头呀。”
“你!”
余氏气得跺脚,她在嫁过来之前也是观文殿大学士家的嫡女,何时受过这种气,但是姜新柔作为姜相最疼爱的嫡孙女,在这个家中又是说一不二的,就连她的亲哥哥姜贤思都要让她三分。不过余氏想了想自己娘亲来看望自己时带来的消息,禁不住又笑了起来。
荣禧堂内正在摆饭,姜老爷一身常服已经坐在了饭桌前面,严肃的脸上在眉间与嘴角带着刀刻般的皱纹,瞧见了姜新柔的一身男装,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姜新柔行了个礼,便默默地坐到了桌边。余氏也跟着走了进来,坐到姜老爷的身边,亲手给他夹菜,一边不经意地问到:“二姑娘今日怎么做了这个打扮?看上去倒是挺新奇,嗯,比大少爷还要再俊上几分呢。”
姜新柔眼皮微撩,扫了莫名兴奋的余氏一眼,淡淡地道:“去了趟太常寺,替爷爷问了些话。”
余氏看见姜老爷在姜新柔提起了“爷爷”的时候微微一皱,眼中显出了满意的光芒。
“要我说,二姑娘平日里也太辛苦了写,一个女儿家,一天到晚地倒弄着些个男子的事情。说起来,要是总能像前两日那般,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多见些人才好,我看那个知枢密院事陆大人的儿子就不错,家世好,样貌好,又是你爹的得意门生……”
“当啷——”
姜新柔将筷子往桌上一扔,乌木包金的筷子,很是沉重,一根打翻了面前的玉真汤,一根径直弹跳着飞到了余氏正夹了一筷子的杏酪羊羔里,玉真汤奶白色的浓稠汤汁顺着桌面缓缓地淌了下来,站在姜新柔身后的月儿赶忙用手中的帕子给拦住。
“二姑娘这是撒的哪门子邪火呀,你今年都十七了,也该找个夫家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余氏冷笑一声,索性也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噙着笑意问姜新柔。
姜新柔不慌不忙,结果身后玉儿递过的温帕子,擦了擦手:“手滑,没拿住,我吃好了。”说着,站起身便要走。
余氏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姜老爷一眼,恨恨地咬了咬牙。
“二姑娘,我知道你从小被老太爷养大,便是老爷在你眼里怕也是……更何况我这么一个继室。你的主意大,我知道,本来我也不敢去管你的这些个事儿,但是事关姜府的脸面,这我也不得不说上两句了。”
原本漠然不管的姜老爷听到了余氏的话,终于看向了姜新柔,眼中带着责备。
姜新柔听了余氏的话,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余姨娘担心的事儿可真宽,若是当真如此操心这府里头的事务,最好还是管一管自己,出去见贵人的时候,少嚼点舌根,就算是装,起码也装出个贤良淑德的样子。
对了,还有你母亲家带来的那些个仆人,再敢到我的院子里头探头探脑,那就不会是打断腿……那么简单的了。”
“你!”
余氏想起了自己娘家的嬷嬷,为了给自己打探消息,便往那姜新柔的霈雨阁里头稍微交际了一下,谁知却被姜新柔寻了个由头,污蔑说是偷了她院子里的东西,都有了小孙儿的张嬷嬷,活活儿被她给打断了腿。她告到了老爷面前,却被禁了两个月的足,想到之后连走路都走不利索的张模模,余氏就觉得牙根痒痒。
“二姑娘可别在这儿吓唬我,专门对老弱妇孺下狠手,我可是对姑娘你怕着呢,哪敢去惹你?
只不过如今这东京城里的贵妇圈儿全都在传,堂堂姜相的嫡孙女儿,看上了云将军家的独苗苗,谁知人家却看不上你,当众给了你没脸,多少平日里不如你的贵女都看了笑话……”
“柔儿,可有此事?”
姜老爷皱起了眉头,眉间的沟壑变得更深,脸色黑得要滴出了墨一般。
“呵呵”
姜新柔捂着嘴巴轻声笑了出来,“我还想,怎么余姨娘今日这般上蹿下跳得如同猴儿一般,原来是听了这么个谣言便要拿到父亲面前炫耀吗?”
姜新柔看着姜老爷,坦然地说:“只不过是一群长舌妇嫉妒的闲话罢了,父亲看惯了余姨娘的猴儿戏,连这话也信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