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都出去了,春尖才放柔了声音,对着汪婉婷小心翼翼地说:“娘子,那个瑞草原来就是园子里头的,没规矩,您可别为了她气着了身子。
您看,这个粥和夹子也凉了,既然您不想用,我便拿下去,什么时候您想吃了,招呼我一声,我再吩咐厨房给您做新的可好?”
“春尖,连你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我呢……你说我呢?”
春尖听了汪婉婷的话,跪到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娘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是这总兵府的千金,我们是低贱的奴才,您怎么能拿自己同我们比呢?您这是碰到了坏人,再说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儿,您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呢。”
汪婉婷这才恢复了一点儿精神:“是啊,我可是汪婉婷,汪府的长女,如何能够因为这件事儿就放弃了呢。我还有事情要做呢……这件事儿……我还是有转机的……”
她又看向了春尖:“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去,把饭端过来。”
端着汪婉婷吃得一干二净的碗盘出来,春尖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屑,露出了阴沉的笑意。
是夜,汪婉婷正在沉睡,外间儿有春尖正在守着,以防她在晚上需要热水,解手之类的事情。自从出了这事之后,万婉婷便一直都睡不好觉,更是害怕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人,守夜的小丫头常常会吓着她,只有稳妥的春尖得她的信任,便日日守在外间。
汪清婉睡得很轻,朦朦胧胧之中,她感到有一只手正捂在自己的嘴上。
猛然惊醒,汪清婉想要大声尖叫,却发现自己竟然叫不出声音来,整个喉咙动麻木地松软着,好似根本就不是她的一样。
汪清婉浑身一震,出了一层冷汗下来,不好的回忆涌现在她的脑海中,心跳好似停了一拍,之后便疯狂地鼓动着。 汪清婉拼命地挣扎起来,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四肢也好似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就不能动弹。
这时,一个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清婉,别挣扎,别想逃跑,不然,我便只好让你的‘自尽’成真了呢。”
又惊又惧,汪清婉的眼中留下了泪来,却出了呼吸挪不出一丝多余的力气,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努力地,微微地点了点头。
欧安易见她识相地听了话,便往后坐在了她窗前的绣墩之上,轻轻地说道。
“婉婷可真是可怜,竟然会遭到这种宵小的暗算,在这齐州之内想要娶你为妻的男子何其多,没想到这朵令人垂涎欲滴的鲜花居然就这么被折断了。”
汪婉婷睁大了双眼,然而在朦胧的月色之中,只能看见欧安易的轮廓。但是仅凭着声音,她也能够想象他那状似惋惜,却在轻笑着的模样,她一直很喜欢的样子。
羞辱、委屈、愤怒,汪婉婷的泪水顺着她的两腮,淌了脖子里面。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我呢?汪家娘子如何能耐,受此大辱,定是会要了那奸人的命,之后再照样风光无限才对。怎么会死死地咬住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欧安易的声音柔滑而低沉,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蛇一般冷冰冰。
汪婉婷心虚地垂下了眼,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我想,他们定是给了你什么交易吧?会是什么呢?汪家不缺钱,儿子也出息,女儿也是百家求娶……难不成是为了汪大人的仕途?
但是……看汪总兵为了爱女冲冠一怒,甚至不惜派兵全城搜查我的样子……也不像。况且,绑了你的那伙人也没有这个通天的能耐,婉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汪婉婷用尽力气摇着头,却只能软绵绵地微微摇晃,泪水流得更厉害了。
欧安易捏起汪婉婷的袖子,动作轻柔地给她拭了泪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我劝你还是不要执迷不悟的好。如今已经这件案子已经有了发展,我想你定是愿意它早一些结束的,是不是?
咱们总算是多年的朋友,你也是知道我的,若是非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下去,结果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我也只好帮帮你了。”
汪婉婷在见到欧安易时心中所燃起的那一点儿小小的火花,也终于熄灭了,她心灰意冷地点了点头。
欧安易把被她微微挣脱的被子轻轻给她盖上:“睡个好觉吧,明日同汪大人好好聊聊,你的丫鬟明早也会醒过来,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汪婉婷点点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药劲儿已经退了一些,便突然大叫到:“来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