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本欲让锦绣休息自己去迎接胡炬,她却不肯独睡非得和阿娘一起见父亲不可,想帮衬一下口拙的母亲。
既不愿暴露了自己已知晓他主使下毒一事,就得拟定个谈话的章程来,不能答应进城去住,还要想法送去手中的部分铺面,破财方能免灾。
认真算来,其实锦绣已有三年没有见过这位冷心冷情的父亲,对他的面容记忆似乎有些模糊,停留在脑海中的只有自己被他一掌推入马车欲送去给魏五郎做妾的最后一个画面。
那一日,在锦绣眼中胡炬的面目可谓是冷酷而狰狞……以至于如今将要步入正堂时,她挽着母亲的手都不由一紧。
待见到胡炬,锦绣却是忽地一愣,年四十的他看起来却是品格端方、姿容不俗,仿佛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君子。
是了,他若长得不好又怎可能被母亲和那薛氏一眼相中?又怎可能生出我这样被人忌恨至弄死的女儿……
锦绣不由苦笑,而后努力调整情绪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强忍心中的厌恶之感扑到胡炬怀中哭道:“阿爹,您可算回来了——二郎差点被人谋害啊,你可得为他做主!”
“方才我问过了,这些该杀千刀的歹人,”胡炬抚着女儿的肩背咬牙切齿恶骂一番,而后又奇道,“怎的就已经匆匆发卖了?何不等我回来再处置。”
来了!就知他会这么问,锦绣神色一暗伏在胡炬怀中赌气似的嗔道:“看着他们就气,何必留着添堵?那个主谋老吴儿却不敢擅自做主,只留给父亲审呐。”
“好好,我一定严审他给你们一个交待。”胡炬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连连感慨幸好自己回来的及时她们还没撬开管事老吴的嘴,至于发卖出去的几个除了紫藤之外其余人都所知甚少不打紧,只需将她寻回来即可。
趁着父女俩说话的空隙,叶氏接茬提到了最关键的一件事,二郎因此事受了惊吓怕是近期内没法搬家了,换个环境或许他更不易入睡。
赶在胡炬找理由反驳之前,叶氏将她和锦绣商议好了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进城去住本就只是为了二郎开蒙方便,上回夫君说是送他去旁人家的家塾念书,这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不若直接请个先生到家来吧。”
“娘子有所不知,但凡有些名气的先生那都有股清高劲儿,咱们家只是商户,人家嫌弃铜臭,”胡炬怎肯不将二郎拽入手心,只温柔亲切的劝道,“若是去城里有我看着,倒还能教导一二,你也别太紧张他——慈母多败儿呐。”
“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山清水秀多好啊,城里抬眼只能看院墙住着憋屈,”锦绣见叶氏语塞赶紧替她补漏,提点道,“怎会有请不来的先生,不过是花钱和花大钱的区别,是吧,阿娘?”
“嗯嗯,没错。夫君,奴有个主意你看可行不可行,”叶氏于衣袖中悄悄扭着手指,努力压下自己忐忑的情绪,佯装平静的说,“听闻江南多才子,奴恰好在那里有几个铺面,你可否用那房契打点一二,为二郎寻个妥当的先生?”
按锦绣的意思,念书习字哪有性命重要,管他究竟到何处去寻先生,给房契只是为保住二郎罢了。
她们只是希望通过此举让胡炬知道谋财害命只是下下策,还有这种更温吞的法子可一步步牟取叶家的家产,等他把铺面都拿走了,想必也就不会在意二郎是否活着去继承叶家的田地。
待胡炬假意推迟而后却又真的答应试试此法后,锦绣简直想要冷笑了,她不敢相信这世上竟会有人贪婪到如此地步,他还偏偏是自己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胡家现在哪里还缺钱使?或许,是因为他当年入赘叶家觉得受了委屈,因而现在才想要害得母亲一无所有?却也不想想,没有最初叶家扶持他哪里能有今天!
一旦有权有势就抛妻弃子么?锦绣怒极之后想要说几句酸话有恐被胡炬瞧出端倪,可要让她忍了却又心有不甘。
最终,她眼眸一转用欣喜的语气拉着父亲的衣袖笑道:“都说祸福相依,二郎此回虽是差点遭难,可咱们家却来了个故人——长得好俊俏的荣家哥哥。”
“他是外翁友人之子,挺年轻的就已经是六品官儿了,”锦绣张嘴胡说一气,不管不顾的拉起虎皮作大旗,甚至还故意暗含炫耀的嗔怪,“可他吝啬得很,给母亲的是挺名贵的香料,弟弟也得了一块‘蟾宫折桂’玉佩,偏我只有两个银锞子。”
一贯懦弱的叶氏听女儿这么一说也开了窍,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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