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在大雪天里跑到他们家里去,自己非被妈妈剥掉一层皮不可。
“好吧,但是妈妈问起的时候你一定要说清楚,是你自己执意要跟出来的。”
迫于无奈,曼答应了刘定嘉近乎强迫的要求。
刘定嘉乐哼哼地答应了一声。
将衣服和食物堆到石床靠墙的角落,两人走出了石屋。
出了家门,刘定嘉连忙将衣服上的帽子戴上,好挡住从天上刮下来的冰冷雪花,虽然吃了阳光豆,但是这些雪片刮在脸上、眼皮子上还是让人觉得生疼得很。
“现在真的只是秋季吗?”刘定嘉望着眼前雪白的地面,嘀咕着。
曼没有听到刘定嘉的嘀咕声,将帽子拉上后,他伸出空出的手牵住了刘定嘉紧紧拉住帽子的一只手,就往雪地里走去。
被人牵住了一只手,刘定嘉没有办法只好努力地用剩下的一只手死死地拽住帽子的下沿,这套衣服对于他确实大了点,如果不拽住,帽子被风一刮就会从头上翻到后背上。
刘定嘉没有想到这个小村落的气候竟然这么寒冷,风刮得极大,他的一双眼睛隐藏在帽子下只能眯成一条缝看着前方一片雪白的地面,至于原本想要趁机观察观察四周环境的打算根本不能实现。好在风雪看起来颇大,但是地面上的雪并没有积得太厚,一脚踩上去也就到脚踝上而已。据莲达所说,在北方的冬季,最冷的时候雪可以积到大人的大-腿那么高。刘定嘉想象了一下在这么厚的积雪下康吉出门的样子——好吧,这小矮子根本就出不了门。
让刘定嘉意外的是,丹尼娅婶婶一家根本就不能算作是康吉的邻居。康吉的石屋处在村子较偏远的地方,四周除了他家一座石屋外就只有一间荒废的茅草屋,要向北一直走上半个小时左右才算是真正进了村子。而丹尼娅婶婶家的房子在村子的中间位置,两个人进了村子后又走了十多分钟才到了她家门口。
两人站在屋檐下,原地跳了跳将身上的雪花抖掉。曼一边将身上的雪花抖掉,一边朝屋内喊着人:“雪伊,是我,曼,快开门。”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小,与曼长得非常相像的女孩正挑着兽皮制的门帘朝着外面看。当她看到曼身后的刘定嘉时,张开嘴显得很惊讶的样子,却没有发出声音。
雪伊站在门内,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胞胎弟弟,连忙伸出手将刘定嘉拉进了屋子。她的动作非常轻柔,在将刘定嘉拉进屋子里后还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衣服,将上面没有抖掉的雪花一点点拍掉。只是至始至终这个苍白瘦弱的女孩都没有说过过一句话。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强迫我带他过来的——康吉说他有事找爸爸。”
随后跟进来的曼一面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面还不忘向自己的姐姐解释,看他的样子好像十分害怕自己的同胞姐妹会因此生气。
你不要向我解释,爸爸妈妈会很生气的。
雪伊比划着双手,苍白的脸上隐隐有生气的意思。看到她比划的手势,刘定嘉知道她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难怪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爸爸妈妈那边让康吉自己去解释。”曼走到雪伊面前,握住她还想要比划的双手,微笑道:“雪伊,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很冷,能给我们点热汤吗?”
雪伊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从弟弟紧握的爽手中抽了出来:汤在锅里,你先把康吉带到壁炉那边去,我给你们盛两碗汤。
依照雪伊的吩咐,曼领着正四处乱瞄的刘定嘉走到壁炉那边。壁炉里的火烧得并不旺,但是对于两个刚刚从冰天雪地里跑进来的人来说却是够暖和的了。刘定嘉与曼各搬了一个小木凳坐到了壁炉旁烘着冰凉的手和身子。
一直躺在壁炉旁的木椅上睡觉的霍顿觉察到有人走到身边,眯着的双眼微微地睁了开来,当他看到刘定嘉的身影时吓了一跳。霍顿直起上半身坐了起来,怒瞪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曼,怎么回事,你竟然把康吉带到家里来了,嗯?”
霍顿的声音有些大,听上去似乎在生气。刘定嘉抬头,抢在曼之前回答道:“是我要曼带我来的,霍顿伯伯不欢迎我吗?”
“是的,我的家里不欢迎不知轻重的臭小子。”出乎刘定嘉的意料,霍顿的回应一点也不客气,“如果你病了怎么办?难道你不知道贫穷的人最害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