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心中升起了一丝渴望,终于抬眼正视裴洛,流露出感激之情。
裴洛慌忙收起痞态,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问:
“师太觉得如此厚葬小强,可还满意?”
谢春心咽了咽口水,拼命的点头。
裴洛道:“师太还请稍等片刻,等荼毗礼后,在下会将师太挚友的遗体交给师太的。师太不如就在此为灵雀念一段往生咒吧?”
谢春心听到裴洛如此说,一阵狂喜,心道这古人,还真是怪好的。
做戏做全套,谢春心还没学会念往生咒,她却装模作样的盘腿就地坐了下来,学着寺中女尼的模样,打坐念起了经。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谢春心觉得,只要她声音够小够含糊,就能蒙混过关。
裴洛在一旁掏了掏耳朵,他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经,却可以肯定这不是往生咒。
这小尼姑竟然连往生咒都不会?莫不是混入感业寺中的奸细?
裴洛心中升起一丝警觉。
新鲜的麻雀肉经过火的炙烤,散发出浓烈的肉香。
谢春心的唾液完全不受控制的分泌,念起经来,都带着水声。
她睁开一只眼睛,去瞟火堆上的麻雀,赫然发现麻雀已经掉进了火堆。
“你会不会烤麻雀?”
谢春心冲了过去,对长吉怒道。
长吉被她的气势震慑,说不出话来。
裴洛一脸诚恳的看着谢春心解释:“师太,在下的这名小厮会烤麻雀,但现在咱们不是正在火化师太的挚友吗?灵雀肉身皆入火海,方是正法。”
谢春心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她想捶胸顿足,想火中夺食,想一巴掌呼到眼前这名男子的脸上……
可惜,她不敢。
如今她体能尚未恢复,逃也没法逃,若是这个年轻官员,到主持跟前告发她犯戒,她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谢春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头肉”先被烧焦,然后碳化,最后被敲成了灰烬。
裴洛还十分贴心的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药瓶中的药丸尽数倒出,把瓷瓶给了长吉,让他将烧成灰的麻雀装入了瓷瓶中。
裴洛将温热的瓷瓶,递给了谢春心,“师太,荼毘礼已成,这是贵友的骨灰,就交给你了!”
谢春心气得咬牙切齿,却不能发作。
接过小强的骨灰,皮笑肉不笑的向裴洛致谢道:“多谢大人对小强的尊重。贫尼想小强夜里,一定会爬上大人的床,在睡梦中好好感谢大人的!”
裴洛心中一颤,知道这小尼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不敢再撩拨她,施施然向谢春心道别后,带着长吉扬长而去。
等翻过山顶,裴洛才放声大笑起来。
“太有趣了,长吉,你去打听一下,刚才那个小尼姑是谁。”
长吉有些苦恼,长安城里那么多女郎追着自家郎君跑,郎君都毫不在意,怎的今日竟然对感业寺中的一个小尼姑,如此感兴趣?
半山腰,谢春心也在同样的吩咐盘儿:“盘儿,你待会儿下山去打听一下,今日可有哪位官员到过寺里。
夺肉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盘儿道:“敢在感业寺出现的武官,应该就是外面巡防营的,看他装扮,不过是个小校尉,年龄还那么轻,应该不难打听到。”
谢春心含泪将手中的瓷瓶,埋在了半山腰的一棵柳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