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
却又如此让人不敢去轻易触动回忆。
“呃……嗯……”
黄詹自负才情无双,向来嬉笑怒骂、放荡不羁。
但是这会儿,却搜肠刮肚都找不出,一个能够表达自己此刻心情复杂的词语。
最后只能抬起双手,一起比了个大拇指。
“牛!”
莫非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一丝得意的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什么不起眼的小事儿。
看到黄詹还算正常,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哎哟我去,竟然忘了录下来,非仔,再来一遍呗?”
黄詹笑得很有些莫名其妙。
莫非看到他这副表情,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想也别想,词曲可以帮你记下来,再唱一遍就没那个必要了。”
“呃……那也行,来来,我给你拿纸笔……”
“不用,您自己写就行,刚才唱了一遍,估计詹叔您也能记个大差不离了,你一边写,我一边给你补充就行。”
“没必要这么较真吧?”
“有必要,咱们说好的,出了这个门,我是不会承认的哦,所以,我不会给您留机会的。”
“可这首歌是要拿出来用的,署名怎么办?总不能弄个佚名吧?”
“关我鸟事?那是你和顾先生的事情嘛。”
“……”
黄詹也不再和莫非再去做什么无谓之争了。
先把曲谱写出来再说别的。
反正一个有名有姓的大活人,还怕消失了不见了。
这样想着,黄詹也不再纠结了,很痛快的拿起笔写曲谱歌词,莫非从旁不时纠正。
轻轻松松,十几分钟完事。
“明天我就去无线,直接把这张纸摔在老顾脸上,然后趾高气昂的对他说,咱不止能写词,谱曲照样不含糊,看这老小子会不会被吓住,哈哈。”
黄詹一边幻想着某副画面,一边还拍了一下莫非的肩膀。
“非仔,了不起,什么都能玩得转啊,大陆那边的教育,已经这么厉害了吗?对了,你哪一年过来的?”
“好像是1967年吧。”
莫非不是很确定,只记得伯父好像这样提过一嘴。
“1967年?那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啊?”
“1964年啊。”
这个是很确定了。
“也就是说,你离开浦江的时候,才……3岁?”
黄詹顿时一脑门黑线。
3岁的孩子,记得个屁的黄浦江啊。
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见过,你或许见过,但你记得住吗?
呃……好像对方也没说过黄浦江是什么样子哦!
特么,怎么就有股子想揍人的冲动呢?
莫非对此视而不见。
反而有些火上浇油的意思,“所以您看到了吧,我就说嘛,凭想象力脑补,其实也能勾勒出足够的时代背景做参考的。
“创作歌曲,就和写小说一样,依托这种背景,就描绘出相应的社会环境与时代气息,仅此而已。
“查先生写了那么多武侠小说,你有问过他会什么武功吗?所以,关键还是靠这儿。”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受、教、了……”
黄詹佯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莫非却很自然的摆了摆手,神色淡然的丝毫不为所动。
“16岁啊!”
黄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声。
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年龄啊。
他也没有去深究莫非的身世背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他这人,虽然酒肉彩色,荤腥不忌。
但却绝对做不出那种趋炎附势没有风骨的事情,颇有些像是古代里的那些豪侠,重道义而轻权贵,洒脱不羁,傲骨天生。
而莫非所欣赏的,也正是他身上的这种风骨。
有时候对于一个人来说,有这些,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所谓人无完人,指的就是他们这一类人。
黄詹的身上的缺点很多,好色贪杯、直言不讳,有时候甚至能直接让人下不来台。
但他性格上的率真,确实值得赞扬。
尤其是在香江这样的大染缸里,这份真性情实在很少见,所以才愈发先显得弥足珍贵。
“啊,对了,你觉得这首歌适合谁来演唱,毕竟是你写出来的嘛。”
黄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连忙征求莫非的意见。
莫非倒也没拿着捏着,“叶丽怡吧,她的声线宽厚奔放,又不失婉转细腻,还是比较适合这种曲风的。”
黄詹一怔,还是直言道:“你觉得珍妮不比她更合适?”
莫非笑了笑,“论唱功的话,或许是珍妮略胜一筹,但是,珍妮的声线虽然音域宽广,大气磅礴,但她却能放不会收,这就有些细腻不足了,别的歌曲暂且不说,单说《上海滩》这首歌,还是叶丽怡比较合适一点儿。”
黄詹稍加思索,还真是这样子的。
不由得对莫非刮目相看,“你对这一行,研究的很透啊?”
莫非没接这个茬,反而硬邦邦的回怼了一句,“我研究的东西多了,难道还能一个个拿出来显摆啊?”
黄詹却不以为意,舔着脸继续死缠烂打,“噢?说说呗,我又不是被吓大的,能听听也是我的荣幸呢。”
莫非摊了摊双手,“没什么意思,詹叔,您还是有时间慢慢体会吧,我不是怕吓到你,而是担心你会听多了容易消化不良,心脏受不了。”
黄詹无语,“消化不良最多胃里不舒服嘛,关心脏毛事啊……嗯?还说不是怕吓到我?”
“哈哈,言尽于此,记得保密哦,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联系。”
强行止住了这个话题,因为他已经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
估计,双方应该是把事情谈妥了。
所以,他也正好顺势和黄詹就此打住。
今天过来能结识一番,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毕竟,在他的眼里,黄詹这个人,还是挺有趣的。
黄詹同样感觉收获满满。
莫非给他留下的印象,十分怪异。
从容、稳重、天赋才情都不缺,关键还极具个人魅力。
连向来自负的他,都有些被吸引到了。
由此可见,这个人,是真的很有趣。
和林燕霓一起送走莫非一行,他就迫不及待的拿着那记录了曲谱歌词的纸,溜出了广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