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无名岛上,沈家别院内,一干人皆忧心忡忡,眼巴巴瞧着沈柏溪,期待他能有好主意。
要不然,等朝廷调集大军南下,他们都落不得好。
“诸位,事情已到如此地步,我等已无退路,唯有将乾圣的江北大营给攻下,打破乾圣无敌的神话,方能令其他人改变主意。”
大家都是明白人,沈柏溪没藏着掖着,直接了当言明关键点。
言下之意大家也明白,攻不破江北大营,那自己人等只有逃亡一条路。
可这是大家所愿的吗?
自然不是!
那么,只有一条道走到底了。
见大家都点头,沈柏溪心里略略放松些,于是再鼓气道:“诸位,南京勋贵和文官们,处境与我等一样。他们刚来信,说要孤注一掷,与乾圣拼到底。”
“沈家主,他们连给操江水师的军饷都要贪,光靠耍耍嘴皮,又有什么用呢?”一干人中唯一的年轻人气愤地说道。
对此,大家皆深以为然,纷纷点头应和。
对这个年轻人,沈柏溪甚是不满,不过念在他与大家同气连枝的份上,不与他一般见识。
他笑着回道:“诸位有所不知,毕自肃忙着建设江北大营,对扬州的监控有所放松,盐商们已送过江三百万两银子,操江水师如今是兵强马壮、军械物资充沛。”
“就他们那些老爷兵,还兵强马壮?”年轻缙绅讥讽道。
沈柏溪眉头皱皱,回道:“银两一到位,老爷兵皆退,由其精壮的子侄顶上。另外,还招了近万兵马,皆是三十岁以下的精壮者。”
“好,好。”年轻缙绅顿时大喜,“有了精兵强将,攻破乾圣的江北大营当不难。”
别院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长久以来的郁闷,在此时此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良久之后,沈柏溪又提出一个棘手难题:“诸位,十八芝和倭国武士都已应允前来助阵,可顾三麻子却依然不松口,这很伤脑筋啊。”
闽粤,甚至浙江沿海,都是十八芝天下。
但顾三麻子牢牢掐住长江口,对十八芝和倭寇威胁极大。
不解决顾三麻子,对攻破乾圣的江北大营影响甚大。
一位中年缙绅恶狠狠道:“沈家主,既然顾三麻子不识相,那就干脆灭了他!”
要是灭他容易,十八芝会留着他吗?
听了这番话,沈柏溪内心就是一阵厌恶,这帮家伙有好处不能少,要他们出主意,瞧他们出得是什么馊主意啊?
“灭他不容易啊!”这帮缙绅中,也不乏明白人。
那中年缙绅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坐等乾圣来收拾我们?”
在一阵叹息声中,那个年轻缙绅极不自信地开口道:“沈家主,家父生前与顾大当家有旧,晚辈多少与他有些交情。要是不嫌弃的话,晚辈愿前往说服顾大当家。”
对他家与顾三麻子的旧事,大家自然心知肚明,可因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也就没拉上他。
听他自告奋勇,大家纷纷称赞起来。
身为苏松常缙绅领头人,沈柏溪做事一向缜密,与海盗、倭寇联络,皆由他一力承担,不假手他人。
倒不是他积极性高,而是这等机密大事不宜托于他人,免得遭人反噬。
可现在火烧眉头,他不得不慎重地权衡利弊,是否让这小家伙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