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下浏览了一遍。
高杏枝蹙着眉心说:“夫人,总共前来参加秀场的宾客是两百三十七人,但是当时划出来的场地只能容纳两百人,您看怎么办?”
温情看完名单,手指便在记录名单的纸上轻轻敲打了几下。
高杏枝见温情不说话,张口又道:“再者,这座位该如何安排,谁同谁坐,名单上的贵女们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事还需夫人斟酌。”
高杏枝的意思,温情明白。
这座位一个没安排好,定是会惹来麻烦。
温情的本意可不是惹麻烦,她的初衷就是开办好秀场,给绣坊再赚一桶金!
温情凝眉思索了会,随即唇角勾起狐狸般的微笑,“这事不难办。”
高杏枝洗耳恭听,她就没见过夫人发愁的时候。
夫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啊?
怎么什么难事到了夫人这儿都不成难事了?
啧。
“之前我不是与你说过积分制的事情?”
高杏枝应道:“是。”
“你去将积分进行一个排名,然后将积分牌送到各位的手上,告诉他们,秀场的座位以积分排座,让她们按照牌子入座,并且告诉她们秀场只能容纳两百人,积分未达到的只能参加下次的秀场。”
高杏枝觉得这方法好,但心中又有些担忧,便道:“不过,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小人听底下送邀请函的女工们回来说,贵女们聚集在一块儿说……”
高杏枝顿了顿。
“说什么?”
“说咱们绣坊要经营不下去了,才搞这些赠送免费的玩意儿,这秀场不去也罢。”
“哦?”温情一挑眉,“还有这事?”
“是啊。”
高杏枝说得没错,若是适得其反都不来,温情还真没什么法子。
温情沉吟了会,抬眸时,说道:“你再带一句话去,凡是参加秀场的人每人赠送一张萧家绣坊的券。”
“券?”
“对,这券在底下设定使用期限,每张印上八折的印戳,也就是说凡是参加秀场的人可以在之后购买萧氏绣坊上的任意一件物品可享有八折优惠。比如一百两银钱,只需八十银钱。”温情淡淡解释道。
高杏枝双眸不由得一亮,“这个倒是不错,只是……”
温情说道“别只是了,高匠头,就这样去试试看,不可能一个都不来的。我们的很多制品是别人模仿都模仿不来的,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总有人会来的。咱们在高端制品上,只需维护好真心实意在咱们绣坊上消费的用户,那些以次充好的终归是要被淘汰掉的…”
高杏枝微抿了下唇,郑重点头应道:“是,小人这就去办。”
…
…
翌日一早,便有积分牌送到了各家门上。
让高杏枝没想到的是,竟然真有人直接找到绣坊上来,问起如何增加积分的事情,这叫高杏枝既兴奋又有些迷茫。
但是遇上事情回回去问夫人,那她的脑袋是摆设吗?
于是立即对着找来的贵女说道:“有是有办法的。”
这贵女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潘禾探亲的昌松冯家,冯双。
冯双没有赶上坞堡的饮水宴,但是冯双的阿姨正是潘禾顾府的顾夫人,因为顾淑琴的关系,她在萧氏坞堡之上买过几样东西。
特别是合身的内衣内裤这些贴心的东西,她用着一直觉得挺好。
冯双一双眼睛古灵精怪的,清亮又好看,“什么办法啊?你说。”
高杏枝道:“这积分制的事情小人的确无法更改,但姑娘您可以在这儿交银钱啊,咱们绣坊里出台了券,您交多少银钱我这儿便给予您多少券,您在绣坊上的消费便可用券抵扣。至于积分,我这儿也给您安排上,到时候,您便可以坐在前排的位置。”
冯双微微一愣,“这样也行?”
高杏枝笑道:“这是自然。”
冯双大手一挥,“好!我交!”
…
…
这事传到温情耳里的时候,温情都惊叹了!
这高杏枝脑袋开窍了啊,在这事情上举一反三,这是秀场还没开,就打算捞一笔了啊?
真是孺子可教也,前途无量啊!
温情静观其变。
秀场的时间是安排在九月二十,九月底便会迎来农忙秋收,所以在秋收前必须把秀场办好了。
九月十九温情正在书房看信,高杏枝拿着最后名单高高兴兴地来找温情了!
高杏枝眼角都要笑没了,当真是大快人心!
温情也是始料未及。
听高杏枝的意思是,为了秀场的前排,有些嘴里唾弃着他们绣坊的贵女们实则大掏腰包填补积分,就为了能有个好座位。
视线好,观赏舒适。
位置安排得前所未有的妥当,当然也有人直接撂挑子不干的,最终决定来秀场的不过一百二十人,与二百三十多人相比,整整少了一百多号人。
温情对人数的减少上并没表现出太多的失望,她始终相信精益求精,将这些人看顾好,她们的绣坊不会没饭吃。
温情将名单递回给高杏枝,说道:“既然人数变少,你也不必紧着排位置,只留下一百二十人的位置便可,原本是没有茶水的,正巧食坊那儿有新制的点心,明日一早便叫胡总管一起安排,纵然有积分在,但这点心的安排便不必看积分,也好安抚一下那些积分没冲上去的用户。”
高杏枝一听,轻轻笑起来,“嗯,听夫人安排。”
温情又问了问绣坊上新衣头饰配饰的事情,便让高杏枝回去了。
岑夏从外间进来,朝着温情唤道:“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妥善,先吃晚膳吧。”
温情也觉饥肠辘辘,站起身道:“好。”
两人刚走到前厅,就听正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
温情循声望去。
远处有炊烟散开,黄昏袭来,天边的云朵炫丽多彩,颜色分外鲜明,像是一幅极好的油画。
金色的光泻下来,全数洒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他从马上利落翻身下来,窄袖修身的衣衫衬得他长身玉立,男人的鼻梁高挺,被日暮之时的光影分割出了峰影。
他唇瓣轻抿,下颚坚毅,在对上温情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时,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他说:“情情,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