鞅已经受罚了,你还要秦怎样,依旧实行变法,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
从那以后,她学会了收敛咄咄逼人的锋芒。
从那以后,她也记住了教训,可以骄傲,但不是没教养的骄傲。
袁左心都疼碎,坐在一旁陪她写。
“七爷说,你要永远记住这条,戒骄戒躁。”
妍熙抽抽鼻子,“知道了。”
袁左:“给你开暖气了,这里还有温水,你解解渴。”
“对了,太太回来。”
听着,妍熙忽然笑了一下,“爹地也要挨罚。”
门外。
林烟连夜从横城飞回来,拉闵行洲进书房。
他坐在椅子上淡定喝茶。
林烟挨桌子边质问,“你又罚我女儿?”
她是觉得妍熙做得不对了,但是她不求情。
抄一夜书未免太重。
她想护妍熙小宝贝,只能罚闵行洲。
林烟拍桌子的时候,闵行洲手里茶杯的清茶都晃了一下。
“你也抄。”
闵行洲缓慢放下茶杯,“老婆,帮忙拿笔。”
林烟分明没发现笔盒就在闵行洲手笔,还是乖顺地打开递给他。
摩挲手里的黑色钢笔,闵行洲唇角一勾。
他枕边的女人,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抄什么。”
林烟说,“你就抄:我错了,三个字一百遍。”
闵行洲眉梢轻漫地吊起,嗤笑一声,“惯的你。”
林烟坐在一边嗑瓜子,看剧本背台词。
灯亮了一夜。
他也盯视林烟一夜,时不时笑,时不时让人进来换钢笔墨。
纸笔窸窸窣窣里。
佣人看到七爷写了一行又一行漂亮的字,但是上面的内容…
好劲爆的。
不可意会呢。
闵家骄傲矜贵的七爷啊。
私下里,原是这样哄太太。
错什么,闵行洲并没觉得自己错,纯粹成全林烟的胡闹。
女儿犯点小错,子不教父之过。
子不教不成材。
这份认错书,他闵行洲抄就是了。
不然,高高在上的闵行洲又怎么坐在书房一夜,认真写了一遍呢。
深夜。
林烟检查闵行洲具体有没有写够一百遍的时候。
她靠近书桌。
闵行洲挨到皮椅,自顾自合上钢笔,神色云淡风轻。
林烟拿起纸张一看,脑袋里的思绪突然就空空荡荡。
纯白色的宣纸上全是:老婆,我爱你
一笔一字,工整细致,墨色精透至极。
他闵行洲,生来坐拥万贯家财,他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呢。
他闵行洲,生性风流,真的是哄人情话永远信手拈来。
哄到你流泪,哄到你跳进他的风月陷阱,都甘之如饴。
几分真假她不在乎了。
仅仅一秒,林烟心暖融融的,卖乖地笑出声,手抄起镇尺假意逗弄闵行洲。
就这么扬起来的时候,闵行洲挨身后退,唇角漾起半分笑,“拍卖会的顶级藏品,宋代青铜镇尺,帝王用的,这一块六千万,你砸。”
林烟双手摊开宣纸看,笑了一声又一声。
往日通身沉稳得体六亲不认的财阀,总会时不时有别致的另一面,懒散放荡。
写得半真半假的。
闵行洲点了支烟抽,薄薄烟雾里,瞄了林烟一眼。
给她美的。
她说,“我要裱起来,挂在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