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儿子六个,女儿十二个,齐朗再也不是家中最受宠的孩子了。
光阴荏苒。
转眼就是十二年过去了。
齐朗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了,虽是嫡子,但跟齐宣其他儿子的待遇都一样,一样的差。
跟普通官宦之家的庶子,都比不上。
所以,齐朗一直很自卑。
“给母亲请安。”
“朗哥儿还没去上学?”
齐朗上的是族学,整个家族的孩子都在里面上学,几十个孩子,吵吵闹闹,根本就没心思学习。
“是的,母亲,夫子给蔚堂兄推荐到了白虎书院,儿子在等堂兄,向他借阅几本古籍。”
“朗哥儿肯上进,母亲十分高兴,一会儿母亲去给姐姐上柱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上辈子,齐朗虽然不喜欢原主这个继母,但还是接受了原主的帮助。
上辈子原主在寺庙里救了落水的高娘子,那高娘子是白虎书院山长的独女,有了这个恩情,原主轻易将齐朗送到白虎书院学习。
但这辈子不可能了。
先不说,张姗不会将这个人情用在齐朗身上。
齐朗这辈子都学问就不如上辈子。
上辈子侯府还有钱请先生,开私塾,齐朗的基础打得不错,白虎书院才破例收了他。
不知为何,齐朗十分失落,感觉去白虎书院读书的机会应该是属于他的才对,但事实就是蔚堂兄的学问的确比他好。
张姗来到祠堂,给长姐上了一炷香,“长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儿子的确很优秀,没有我,不知道他能走到哪里?你跟着我一起看吧,免得你在地下心也不安。”
就是怕她死得太安心了。
出了祠堂,张姗有看到十二岁的齐柔,正跟齐宣的几个庶女争抢一个风筝,齐柔被其中一个庶女推下了池塘,脑袋撞到石头上,直接昏过去了。
等齐柔再次醒过来,就是那个温柔端方,心如蛇蝎的齐柔了,“我重生了!”
上辈子嫁给了外祖母家的表哥,但没想到表哥另有所爱,让她守了一辈子的活寡,最后被庶子活活气死。
这辈子,她再也不要听外祖母的鬼话,嫁给表哥这个伪君子了!
“柔姐儿醒了?”
齐柔看到张姗,掩饰掉眼里的怨恨,要不是继母,她母亲就不会死,她就不会活在继母的阴影下。
张姗看她精神头不错,就放心了。
前面十二年小齐柔帮她吃了苦,后几十年,就让她自己吃苦吧。
只有吃的苦够多,她才知道什么叫活在阴影下!
齐柔刚重生,还没接收这辈子都记忆,她的庶姐庶妹们就稀稀拉拉来看望她来。
“齐晚,你大胆,竟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要让母亲罚你跪祠堂!”
几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齐柔怕不是中邪了吧?
“母亲!”
齐柔看向张姗,试图让张姗处置她们,“母亲,赶紧让齐晚她们去跪祠堂,不然我就跟外祖母告你的状!”
“柔姐儿,你怎么对着你姐姐大呼小叫的呢?你学的长幼有序呢?”
“张姗,你竟然教育我?你凭什么?”
“来人,四小姐掉池里,脑子进水了,将她带去祠堂,跟先夫人认错吧!”
一群健壮的妇人将齐柔架了出去,庶女们低下头忍笑,不敢对上张姗的眼睛。
“你们也会到自己的院子,抄写法律条文,罚抄十遍,明早交给我,没抄完不准出来!”
张姗不会培养这些女孩,就像不会培养齐柔和齐朗一样,但她们日后还是要嫁人的,只要不杀人放火,违法犯罪,连累夫家就行。
这是张姗对她们最大的负责了。
反正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因为她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谁生的谁负责。
至于因为她,侯府的资源变少,她们没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张姗并不觉得是她的锅。
除了那几个大的,那些小的出生之前,侯府已经不行了,都想生孩子,她也管不住啊!
齐柔被关进黑漆漆的祠堂里,周围阴风阵阵,她只觉得心里发慌,然后她就昏倒了。
在昏倒的过程中,她融合了小齐柔的记忆。
再醒来——
“怎么会这样?”
难道张姗不害怕外祖母吗?
上辈子只要她和哥哥提到外祖母,张姗就乖乖对他们好,这辈子怎就不一样了呢?
齐柔被罚跪三天后,才从祠堂里放出来,回到她的院子,看到院子里的摆设,她十分不满。
上辈子自己的闺房虽没有金壁辉煌,琳琅满目的程度,但总比现在简陋的好吧?
等到了午饭的时候,没有鸡鸭鱼肉,就连她最爱吃的燕窝也没有了,齐柔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了。
顿时没有了食欲。
“四小姐,是没有胃口吗?”
“撤下去吧!”
丫鬟们兴高采烈的将饭菜端走,毕竟齐柔不吃,那些饭菜都是他们的了。
齐柔没有吃午饭,下午就饿了,想找点心吃,但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春桃,去厨房拿一份绿豆糕来,我饿了,”
“小姐,您这个月的点心份例已经吃完了,下个月才能领了。”
齐柔的脸顿时垮了。
上辈子顺丰顺水,千娇百宠,还没受过这样的罪,齐柔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走,我们去外祖母家!”
齐柔带着丫鬟出府,张姗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连忙让门房通知老夫人,老夫人对权力掌控欲极重,知道自己的嫡孙女去外祖家讨饭吃,一定非常生气。
果然。
齐柔回来之后就被老夫人叫走了。
又被罚跪祠堂三天,这三天只能吃白馒头。
……
学堂上,齐朗跟堂兄弟们发生争执,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脑海里一直播放着上辈子的记忆。
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改变,昏了过去。
醒过来后,齐朗第一时间跑到采薇院找张姗,“你是不是有上辈子的记忆?”
“是又如何?你不是觉得没有我,你照样能考中举人吗?事实证明,你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中。”
“你这是公报私仇!”
“怎么公报私仇了?没有我的帮助,你上辈子就跟这辈子一样,什么都不是,爹不疼,娘不爱,比你以往都看不上的庶子都不如!”
至少,庶子还有自己的亲娘照顾。
这辈子的庶长子没有被原主和齐朗打压,已经考上了举人,上个月已经定亲了。
“我为什么没有娘照顾,你还不清楚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攀权附势,背信弃义,狼心狗肺,上辈子让你死得太轻松了,这辈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
都这样了,还敢放狠话,真是被养得太天真了。
齐朗以为自己上辈子好歹也是个举人,考个秀才也就轻轻松松的事,但事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怎么可能?”
他竟然又没有考中秀才。
在齐朗对自己的实力产生质疑的时候,庶长子成婚了,庶女一二三也定亲了。
很快,侯府迎来了第四代,庶长子成为侯府继承人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齐朗终于急了。
“只要你帮我夺得继承人的位置,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的行为,甚至不追究你害死我母亲的事实。”
张姗没有理他。
开始筹备庶女一二三的嫁妆,姨娘们倒是安分,根本不像原主记忆中斗得你死我活。
斗得起来,那得有东西争啊,没有胡萝卜吊着,拉磨的驴都不带动一下的。
庶女一二三的嫁妆是按着上辈子的分量给的,都是张姗从“私库”中拿出来的。
在到齐朗定亲的时候,张姗什么也不拿,毕竟中馈掌握在老夫人手上,长姐的嫁妆也被嫡母从两个小屁孩手里骗回去了。
“你作为母亲,难道就不表示表示吗?”
“又不是亲生的母亲,你想让我表示什么?去你外祖母家帮你要回你母亲的嫁妆吗?”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不帮我们看严实了,我们怎么会将母亲的嫁妆交给外祖母?”
“你们祖孙的事,我怎么敢管?敢帮你们管理的,都死在野外狼口中了,我可是害怕极了。”
张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齐朗和齐柔为了长姐的嫁妆忙前忙后,上蹿下跳。
齐朗没有娶到上辈子的勋贵千金,他倒是看上了富商独女,想吃人家的绝户,但商人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好赚了。
不仅没娶上,还吃了个哑巴亏。
最后只能娶寡居在侯府大姑的小女儿,聘礼少,人家也不敢嫌弃。
而齐柔还是嫁给了自己的表哥,嫁妆也是少得可怜。
临行前,张姗将十几年前嫡母给她下的药,如数还给了齐柔。
虽然她上辈子也没能生孩子,但保不齐这辈子她用手段怀上了呢?
张姗想的没错,齐柔的确给表哥下药,顺利过了洞房花烛夜。
但也彻底失去了表哥对他的愧疚之心。
之前跟外祖母闹掰了,舅母也不喜欢她,现在跟表哥关系也恶化了,齐柔的处境比上辈子的原主还要凄惨。
齐朗成婚后,老侯爷就死了,齐宣承爵,给庶长子请封世子第二天死在了青楼里。
老夫人一时间没回过魂来,也跟着西去了。
两人倒是比上辈子死的早。
庶长子承袭爵位后,将府上的庶叔们都分了出去,然后也将齐朗分了出去。
齐朗再怎么不愿意,也被赶了出去。
张姗搬到庄子上,这些年她一直来往庄子和侯府之间,庄子上养着不少男宠,时不时来宠幸一二,以解“相思”之苦。
齐朗搬出侯府后,没有生活来源,妻子很快离开了他,为了给自己搏一个前程,齐朗投军了。
在一次战役中当了逃兵,跑进林子里遇到了野狼,被饿绿了眼的野狼生吞入腹了。
齐柔在一次次挑战张家的极限中,被舅母设计掉进了池子里,才得知自己没法怀孕了。
于是,开始报复舅母和外祖母,一个是骗走了娘亲的嫁妆,才让她没能嫁到好人家,一个是坏了她的身子。
一包砒霜下去,张家从上到下,都没了性命。
而她自己也自杀了,“希望再次醒来,就能回到上辈子……”
上辈子虽然守活寡,但日子过得极为安逸,比现在好了不知多少?
然而,她已经没有下辈子了。
人都死光了,张姗也死遁了。
在江南开了一个书店,卖书,也看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