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撩起眼皮,对吴杰道:“你们按程序处理。”说完率先离开。
苏曼不死心地坐了一会,潘婶却依旧一言不发。
苏曼起身离开时,潘婶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渐渐红了,“曼曼,你父亲真的很爱你。”
苏曼脚步一顿,随即离开。
警局外的院子里,落叶被冷风刮起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突然一阵“簌簌”声响,竟飘起了小雨。
苏曼拢了拢衣衫,看了眼一旁的谢濯,脚下是五阶台阶,虽然旁边有滑坡轮椅可走,但坡度有些陡。
她想了想,还是握住轮椅扶手,准备推着他下去。
然而她才刚走了两步,谢濯却突然道,“你先去车里等我,手机落在审讯室。”
谢濯返回审讯室,潘婶还在等他。
“找我什么事?”他问。
潘婶看着谢濯,抿唇,她不确定眼前的人到底能不能信。
“时间有限。”谢濯催促。
潘婶叹了口气,“希望我没信错人。”
那晚她本意要拿瓶子砸自己的儿子,却差点伤了苏曼,还好谢濯及时救下苏曼,正因为她看见了谢濯对苏曼的心意,才选择将把这件事告诉谢濯。
“谢少,我儿子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我所有积蓄都给他还债,但依旧填不上那个大窟窿,前段时间那群人突然找到我儿子说一月内必须还钱,不然就要他的命。”
谢濯安静地听着,他心里清楚,这不是重点。
“我当时是想着找苏小姐救急,可有一天,我儿子求我要一幅画,说那群人点名了,只要苏家老宅子里的《竹石图》,只要我儿子能将这幅画给他们,所有欠款全部抵销。”
谢濯转着指骨上的戒指,“他欠了多少?”
“三千万。”
谢濯手指一顿,那幅《竹石图》市场价不到一千万,是老宅里收藏的字画中价值最低的一幅。
“你觉得问题在哪?”谢濯问潘婶。
潘婶瞧了眼窗外,像是在确定苏曼不在,才开口道,“《竹石图》不是老爷子的藏品,是苏曼父亲的。”
苏御深......
“苏曼父亲结婚前有过一位......”潘婶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想才说,“应该算红颜知己吧,或许关系比这更亲密点,当时苏家正好生意出了些问题,苏曼父亲就娶了顾家的女儿,那位红颜知己便再没出现过了。”
“跟这画有关?”
潘婶点头,“这画是苏御深送给那位红颜知己的。一年前苏御深遇见空难前夕,林先生将这幅画送了回来。”
“林先生?”
谢濯狭长的眸子一动,眉头不觉蹙起。
潘婶看着他,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
“是的,就是他。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告诉苏曼的原因。”
“虽然我不知道苏曼为什么会和林先生分手,但是她对外公开的理由一定不是真心话。”
“你怎么知道不是真心话。”谢濯看向潘婶,他要确定潘婶话里的真假。
“因为苏曼和苏御深当年闹得很凶,她是真的很爱林白远,苏御深以死相逼都没能换她留在苏家。”
谢濯震惊,苏御深当年在苏家衰败时,以一己之力挽救苏氏集团。
究竟是什么,竟然让一个拥有雷霆手段、叱咤商业的老手,以死逼迫自己的女儿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