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长孙兄不要慌,喝酒这个事应该慢慢来。”许洛仁又继续道:“泥猴子,给长孙大少上个菜,压压酒气。”
菜?哪有菜?长孙安世一头雾水。
“好咧!”背后的泥猴子却痛快的答应一声,抬手拔出腰间的牛耳尖刀,就在长孙安世的大腿上,划下手指粗的一条肉,刀法精准的让人赞叹。
长孙安世一生富贵,哪受过这种痛楚,疼得嗷嗷叫。
泥猴子举着刀尖的上肉欣赏了一下,然后捏住长孙安世的嘴,就要往里塞。
长孙安世自是玩命挣扎。
“小心点,小心点。”窦轨出声警告道:“你刀那么锋利,别把长孙大少的舌头割下来,喝个酒,把舌头喝没了,叫个什么事?”
长孙安世立时吓得一动不敢动,任由对方把自己的肉塞进嘴里。
“不好吃啊!”许洛仁见他表情痛苦,连忙同情说道:“段二,再来坛酒往下顺顺——”
又是一坛酒浇下来。长孙安世就连自己的肉一起咽到肚子里,只能连声干呕。
“长孙公子,这道理您明白了没有?”许洛仁笑咪咪地问道。
“我懂了,几位爷饶了我吧!”长孙安世告饶,“我不应该贪心谋夺家产,我这就回去把亲族都接回去。”
许洛仁满意的点点头,“长孙公子,果真是明白人,这大道理一说就通。段二,再敬长孙公子——”
“不,不,不要——”
可惜,没有人听他的,这坛酒浇下来,长孙安世已经两眼发呆,只剩下剧烈的喘息了。
许洛仁转向窦轨,笑道:“我可听说了,长孙公子喜好酒,一直是酒楼的熟客,窦老板?你不应该上道菜,款待一下老主顾吗?”
“应该!”窦轨阴阴一笑,也抽出尖刀,“我就是请长孙大少尝尝鲜,上一道清煮蹄筋吧!”
他缓步走前,吓得长孙安世浑身发抖——他却狞笑着问:
“不知道,大少爷喜欢前蹄的,还是后蹄的?后蹄的香!”说罢,就要上前挑了他的脚筋。
长孙安世豁出去了,大喊道:“我已经认错了,也答应接回亲族,你们还想怎样?”
一直安静坐在楼梯间的少年,突然出声暴喝:“有些人你接不回去了,他死了——你怎么接?”他两步就跑过来,狠狠一拳揍在长孙安世的脸上,力道出奇的大,打得对方头一歪,直接闭过气去了。
少年并不解气,还要挥拳,却被泥猴子一把抱住。
另一边,许洛仁也死死拖出他一只胳膊,嘴上说道:“二郎,你这不对,咱们是请长孙公子喝酒的,你怎么还动上手了。”
窦轨把尖刀插回腰里,问道:“直接说吧!二郎,你想怎么弄,咱们折腾他,你也不解气——还想咋样?”
“一命还一命!”李二回道。
“真要弄死他?”一边的段纶憨声问道。
“你怕了?”李二轻蔑的问道。
段纶家世不好,最怕别人看不起他,立时吼道:“老子怕个吊逑!”
“段二,你说话客气点,这是咱家的老大,李二郎。”许洛仁不满了。段纶刚随着父亲来到长安,因为早年间与许洛仁是朋友,所以才加入了这个小团体。
段纶本身就是粗鲁的汉子,因此满脸尴尬,想要道歉,却拉不下脸面。
李二满不在乎的一摆手,“兄弟之间不在这个,不弄那些虚头巴脑的,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接着,将目光投向窦轨,他是真想弄死这个长孙安世。
窦轨之所以,和他们这些半大孩子混在一起,是因为他不愿意混纨绔圈子。
他这个人对狎妓,斗狗,喝酒,甚至连射猎,这些事情都不感一点兴趣,他喜欢的是征战沙场,像他家老祖宗一样——勒石燕然,并因此苦练武艺,骑射身手都算得上同龄人当中出类拔萃的。
同时,他性情刚烈果断,善恶分明,做事又心狠手辣,不留情面,那些纨绔也都惧怕,不敢接近他,像长孙安世在看见他之后,就直接叫爷爷。
窦轨在这群人中岁数最大,他皱着眉,说道:“弄死不是不行,但是有点过了吧!他也没犯什么大事,哪家的嫡子当上家主之后,不是将庶出都赶出门啊!?”
“再说,你那姐夫的身体,也不是说——就算让他活着,也活不过三年,提前走了,也省得受罪了。”
泥猴子插言道:“老窦,你就是怕了——”
“滚!咱家酒店里天天死人,以后谁还敢来吃饭?”窦轨一瞪眼。
“那就弄出城,我带回晋阳处理了。”许洛仁提议道,他家是黑道背景,谁也不在乎。
“不是——你们俩个二货,别捣乱,”窦轨怒骂道,他被两人带偏了。
他转向李二,耐心的说道:“二郎,你的心情我知道,单单只是这玩意儿姓长孙,我就想弄死他。但是你想想,去年长孙晟死得时候,皇帝是怎么赏赐的,那可是极尽哀荣啊!”
又指着长孙安世,又道:“他爹长孙炽这么多年在皇帝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现在人刚死,儿子就让人给弄死了,你觉得皇帝能善罢甘休吗?”
“再说他叔叔还在扬州呢,皇帝没准那天去了杨州——他叔叔在御前告一状,不就给家里惹事了吗?”
李二沉思片刻,道:“你说的对,但我这口气出不来——”
“何必争一时呢?有的是机会,以后隔三差五的请他喝顿酒——”窦轨劝道。
李二默然地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许洛仁问道。
“接着喝酒呗!”窦轨喝道:“这还要问吗——段二,上酒。”
一边昏迷的长孙安世身体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