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质的,如此滔天的罪名背负在身上,的确容易让人喘不过气。
他来不及脱下身上穿着的大氅,直直的朝着面前的皇上走去,他身上还挂着外面的飞雪,风尘仆仆带着寒气。
雪化在他身上,让他衣服上的毛湿掉,显得有些落魄。
“晟儿,你将这些好生解释一下。”
皇上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将书信一把扔在了喻晟面前。
后者不急不急的捡了起来,大致看了一眼,手中拳头愈发紧握,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父皇是觉得的儿臣昨夜派人刺杀你吗?”
他这样的语气对皇上来说无非是大逆不道的。
但皇上却不生气,难得的没接话,而是选择了默认。
喻晟打小便出乎意料的稳重,从来没有其他皇子应有的叛逆,时至今日,他也没法让自己无理取闹,只条理清晰地罗列出自己的种种不在场的证明。
“昨日儿臣和虞相家的大女儿在练剑,夜深时归家遭遇了刺杀,已经及时报官将刺客的尸体带走,而后一直在御书房。”
他这样的不在场证明至多只能证明他自己不是刺客,并不能够证明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皇上无力地叹了口气,示意他出去。
如此费力的将人叫来,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即便喻晟有心想再解释,但皇上不愿意听,也是没有办法的。
“儿臣告退。”
而殊不知贺竣早已暗中操控好了这一切,把证据跟喻晟栓牢,在他的府中又搜查出了许多类似于写给刺客的书信,皇后也听说了此事,妄图供火,在皇上过来时满目担忧。
“皇上您可务必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虽然我觉得这件事情未必是晟儿做的,但眼下已经这么多证据,皇上还是不要为了此事再忧心了,早日解决,也省得夜长梦多。”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感叹,见皇上不语,又哀怨道,“好歹晟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平时和臣妾的确不大亲近吧,但是突然发生这档子事换做谁能不觉得失望呢……”
虽说后宫不得干涉政事,但皇后在早年时陪皇上解决了许多难题,如今又关系到皇子之间的事,她插上几句嘴也是无妨的。
皇上越听越生气,索性一怒之下发了话,“来人!将七皇子关进牢里,事情查清楚再放出来。”
皇后听了这话眉梢眼角都是掩盖不住的窃喜。
这有些人一旦进入了大牢,恐怕就很难出来了。
而皇上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他这些日子也被这件事困扰的不得了。
不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喻晟做的,但是他无法想象,如果一旦真的是他做的,那后果应当如何?
灵皇贵妃听说了此事大为震惊,左思右想,决定帮助他,趁着消息只是在后宫中传着,还没有流传出去,大概还有机会。
她来不及感叹和追查,只觉得喻晟这下必定是遇到了麻烦,他平日里一心向上,怎么可能会做出刺杀皇上的事情?
“去做些皇上爱吃的点心,晚上去一趟御书房。”灵皇贵妃吩咐道。
皇上这些日子不大爱来皇宫,就连陪同皇后也只是为了例行公事,先前她觉得依照喻晟的能力,一定能够将此事摆平,但没想到皇上却是这般决绝,将他关入了大牢。
她煎熬的等到了天黑,好在皇上并没有因为此事而避而不见她。
这会儿宫中烛火熹微,透着股暖意,和外面的寒风截然相反。
她仍旧是和往日里一样的平和,并没有将自己的焦灼写在脸上。
“听闻皇上晚上没怎么用膳,臣妾做了些点心给您带过来,尝尝。”
灵贵妃将手中的糕点摆放在皇上面前的小几上,还未等她动作停下,他的手便覆了上来,用求助似的目光看着她。
听首将自己平日里最疼爱的儿子关进大牢,他心中怎么可能会不挣扎矛盾?
“灵儿,你觉得朕做这件事情,做的对吗?”
灵皇贵妃闻言,垂下眸,她今日所来就是为了求情。
“臣妾觉得,即便种种证据都指向他,但还是要听到他说才是,真正想要造反的人,嘴上一定不会否认造反。”
她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让皇帝颇为怅然。
“晟儿他从小虽然和朕算不上是父子离心,但也的确没怎么说过心里话,他年少时便很懂事,能够替朕排忧解难,他母妃走的早,虽然曾经养在你膝下,但却不似你平日里温柔似水。”
皇帝疑心病犯了,他对喻晟的担忧早就不止今时今日,而这所谓的“造反”,也只是让他更加让他深一层的思索父子之间的关系。
“说到底朕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他若是真的想要在朕大限未至时夺取这皇位,那这大牢他必然是非进不可。”
平日男主就战绩卓越,朝中上下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甚至更多人想立他为太子,他也害怕。
灵皇贵妃无声地叹了口气,求情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心知这是皇上的心结,任何人都无法亲手将它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