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教导宫中舞女们准备了节目,又叫司乐将西域传来的乐器教给宫女们演出,不落俗套,别出心裁,倒也是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
皇帝大悦,好好夸奖了灵皇贵妃一番。
而另一边,虞娅惜虽说只能坐在席末,但还是被美轮美奂的宫廷舞曲看直了眼睛。她垂眸,看着面前的那盘糕点都比往日不知精致了多少,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自己一定要听母亲所言,攀上高枝!
舞曲过后,就是文试环节了。
“这文试,众位想怎么比啊?”皇帝含笑看着座下跃跃欲试的公子哥。
跟贺竣走得很近的一根公子哥率先道:“回陛下的话,依我看,我们就从飞花令开始吧,这个简单,众位公子小姐们也都能参与。”
此话一出便得到了众人的附和,因为飞花令也确实简单。
皇帝见状也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出这第一道题目吧。”
提议的公子哥与贺竣相视一笑。
他们本就是做足了准备,想在这场班师宴上大放异彩。
只听他道:“那我们便择一个简单的字开始吧……就以花字吧。”
身边的公子立即接了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接下去的一位也流利地接上了:“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贺竣清了清嗓子,沉吟半晌后,缓缓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好!”众人抚掌欢呼。
全在意料之中,贺竣谦虚地谢过夸奖,笑得却是更欢了。
虞宛矜
面色不虞盯着那前世就靠这一句吸引自己的男子,默默攥紧了手,指甲陷入肉中也没察觉。
悲剧的开始,自己不会重蹈覆辙。
贺竣,上一世的种种,今生我同你慢慢算!
接下去的几番轮动,都在贺竣跟自己那群忠实拥趸的掌控之中,每每轮到贺竣之时,他总能恰到好处地运用到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精彩诗词,把气氛烘托到顶点。
就连皇帝也不由得赞许:“好,好啊。我们竣儿的才情果真是数一数二的。”
贺竣出够了风头,脸上的得意之色难以收敛,站起身对皇帝道:“多谢父皇夸赞!”
剩余的几个贺竣党羽眼神一交汇,达成一致之后,按照率先商量好的词儿开口:“喻王爷怎么都没加入到我们的环节里面,不如下一个由您来开始吧?”
“不了。”喻晟头都没抬便拒绝了,态度显得十分强硬。
发话的人有一些尴尬,但很快就有第二个人接着道:“喻王爷好歹也是众皇子的表率,总该是文武双全的吧?”
喻晟依旧没被他激到:“四哥精于诗书,我只醉心舞刀弄枪,你们玩得开心就是了。”
“那怎么行。”又一个公子哥道:“今日在此的谁不知道,班师宴就是为喻王爷凯旋归来,庆祝胜利而特意开办的,岂能被竣王爷抢了风头,是不是?”
“是啊七弟,平日里你性子闷也就算了,今日这宴会你可是主角,哪有紧着我们玩的道理。”贺竣也开了口。
席间安静了刹那,皇贵妃派来的侍女及时打破了尴尬:“其实诸位若是玩够了飞花令,不妨换个游戏来。”
“皇贵妃娘娘准备的雅集,共有提笔作诗,展卷作画,提石挥毫,以及谈经论道这几项供大家选择。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大家随意就好。”
喻晟置若罔闻,似乎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
此时一个公子哥有些阴阳怪气地开了口:“也是,喻王爷一介武夫,恐怕听到诗词歌赋便头大吧,哪还有参与助兴的兴致。”
“怎么说话呢。”贺竣像是维护喻晟一般,“七弟心怀天下,自然是不屑与我们这些腐儒一起娱乐消遣的。”
虞宛矜皱眉。
贺竣这话显然是故意的,明知现在皇帝最忌惮自己被取代,还要强调喻晟手握兵权,能平定天下的事实。
喻晟显然也听出了贺竣话里的弦外之音,正要出言回贺竣,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竣王爷这话就不对了。人各有所长,竣王爷善文,喻王爷善武,都是我大雍不可多得的人才,毫无可比性,不是吗?况且喻王爷已言明自己不擅,竣王爷还这般咄咄逼人是为哪般!”
众人循声望去,随即全都愣住了。
居然是虞宛矜。
从前没听说她与喻王有什么交情,怎么这个时候出头替喻王说话了?
皇帝意味深长看了眼,又打量这自己这两个儿子,在明显心眼多的贺竣停留半瞬,随即挪开,并不准备开口。
好在贺竣心眼儿比蜂窝还多,见架势不对立马转了话头:“虞大小姐说得是,本王是有些偏颇了。”
虞宛矜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瞧。
自己前世究竟是吃了什么迷魂药,被这种人迷得神魂颠倒,反而对喻晟的一片真心瞎了一般看不见分毫!
“知道偏颇就好,还望四皇子以后说话就注意些,免得误伤了别人。”虞宛矜眼皮也不抬,随手将剥好的荔枝扔进嘴里。
贺竣错愕,登时有些下不来台,脸色精彩得几番变化,最终还是只得憋着一口气坐回席间。
他总觉得虞宛矜似乎有哪里与从前不一样了。
喻晟诧异的看着那悠闲吃荔枝的小女子,心中的疑惑不禁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