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肿了,那天我打了你,你心里还在怨我吗?”
温尔摇了摇头,“不怨。”
大主教叹气,“温尔,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权利这么执着,那年我们母亲去世,副教逼位父亲,当着我们的面杀死了父亲,又对我们百般羞辱,我们过的比奴隶还不如,十根手指没有一根是好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为了不挨饿,我们捡别人的剩饭吃,有一次你差点饿死,我偷了厨房的一块面包,被主厨发现差点被打死,要不是我还记得母亲教我们的道术,我们现在已经不知道饿死在哪个角落了。”
“只有权利,只有获得了权力才能保护我们自己。”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压在脚下了,我也想把他们踩在脚下而已,你看那日来祷告的那些人,对我卑躬屈膝,他们一个个身份尊贵,哪个不是从前把我们随意踩在脚下的人?可现在他们见着我,哪一个敢对我不敬?这就是权利的作用。”
“我只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我只是想活着。”
“可是两百年了,你获得权力已经有两百年,还不够吗?”温尔睫毛颤动,垂在双侧的手指捏紧,“关在地牢里的那群被你利用,成为你谋权工具的人,他们哪个不像我们从前过的那般凄惨?哥哥,你变了,你的初心早已不是那个你了。”
“我变了又如何?”大主教怒道,“拥有了权利就想拥有更大的权利,一个东欧不够,我要全世界都匍匐在我的脚下,我让所有人都奉我为神明,我马上快成功了,又怎么甘心死在这个时候?”
温尔激动地握住大主教的手腕,道:“雷劫不是那么好渡过的,哥,只要你真心悔过,雷劫我帮你一起扛,我相信我们两个人一定可以……”
“够了!”
大主教打断温尔的话,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这件事你别再管,我自有安排,你早点休息吧。”
大主教大步离开了温尔的房间。
温尔在房间里僵立了很久,他失神地回过身,一眼便看到床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他明日穿的衣服,一股酸涩感在他心头冒了出来,直扎的他难受。
大半夜的,温尔又回到了地牢,来找舒玥。
“如果、我是说如果……”温尔急促地道,“我替我哥渡劫,他的一切报应报在我身上,我哥可不可以……你应该会换命吧?把我跟他的命格调换,我替我哥渡劫。”
舒玥摇头,怜悯地看着他,“温尔,一个人的命数是命定了的,换命是逆天而行,我不会做,也不能做。”
温尔身上的力气瞬间被卸掉,像是瞬间被抽掉了灵魂一般,失神地站在那里。
舒玥叹了口气,“温尔,你有你要做的事,大主教身亡后,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那么多的教众信仰着你们的神,身为主教,你不能抛弃你们的信徒。”
沉默半晌,温尔才艰涩地出声,“好。”
后日,一晃眼就到了。
温尔这日醒的很早。
准确来说,他一夜没睡,在大主教的房门前,坐了整整一夜。
今日过后,他就没有哥哥了,他在这世上就再没有一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