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决定

    富人的命是命，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所以，城里的富户携带家财，带着家人前往上京的事情没一会儿就在百姓中传开。

    此时谁也顾不上抱怨老天的不公， 抱怨朝廷的无视。全家忙碌起来，家里值钱的不值钱的，破瓦罐，砍菜刀，旧衣服，烂被子……一样都不能少，路上全都能用上。

    经历过雪灾，一些人家中早已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可以带的，但他们仍然不放过家中任何一个可以带走的物件。

    另一些家境好些的人家，把家中的金银细软都收拾出来，缝在贴身衣物里。他们知道，背井离乡的日子不好过，但他们别无选择，比起北夷人的屠刀，任何的苦难他们都可以承受，只希望和家人能够平安地到达上京，继续苟且地生活。

    在这个时候，人们已经想不到太多的事情。对于北夷人的恐惧仿佛刻在了骨子里，让他们忘记了此去上京，无异于羊入虎口，这不上赶着给朝廷充盈军队？

    众人挑着担子，背着娃，扶着老人……世间众生相。

    即便没有出过门的老太太也知道，此去上京路途遥远，路上艰险不可预估。富户手里有护院，有家丁，最重要的是，富户手里还有吃不完的粮食，跟在他们的身后，即便讨不到粮食，也可以捡一些他们吃剩下的东西填填肚子。他们要紧跟富户的脚步。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涌向城门，宋吉祥无力说些什么？

    让他们留下来，跟着她去蛮荒？

    她做不到，追求什么样的生活是他们的权利。

    许多人从她身边经过时，朝她行礼，然后回望身后的城墙，有人不时地停下来，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义无反顾地往前赶去！

    就连投奔到永宁县的灾民也顾不上多想，跟在了人群的后面，大多数人走的路才是正确的路，跟着走总没错。

    最终，城里的人口分成了三拨，大部分的人跟着富户去往上京，小部分的老人和身有残疾的人留在了城里，不管他们是自愿留下，还是被亲人无情抛弃的，不管过程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还有极小部分的人愿意听从宋吉祥的安排。

    县里已经这样了，四方镇上不知有没有听到风声。

    王老五不放心家里的老娘和十二，和宋吉祥赶回了镇上。

    王老五回了家，宋吉祥去见了里正。

    关于征兵的事情，里正也已经知道。可因为大雪封路，他也没有办法去大山村。如今见到宋吉祥，急忙询问村长的打算。宋吉祥把他们要去蛮荒之地的事情说了，里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这事儿太大，他得询问镇上居民的意思再做决定。

    宋吉祥见他犹豫，把北夷人近日有可能打到永宁县的事情说了，还把城里富户举家迁往上京的事情也一并说了。至于去上京还是往蛮荒，都是每个人自己的决定。

    里正赶紧把消息告知给镇上的百姓，大家都陷入了不安和恐慌中，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人想要去上京，觉得那里是大禹朝的中心，肯定很安全。有些人想要去蛮荒，觉得那里有更广阔的土地且还可以躲避朝廷的征兵。还有些人则不愿意离开这里。

    蛮荒之地，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犹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云素绸缎庄里，小丫头问云素，“主人，我们真的不走？”

    “走，去哪里？”云素头也不抬地问。

    “当然回……”

    对上云素突然盯过来的眼光，立马闭了嘴，不满地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啧啧啧，男人啊！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丫头背着手，摇着头走远了。她家这位娘子不靠谱，她可得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