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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关兴逃离窗口,“对了,父亲叫你呢,说是喜事,你赶紧去看看。”
直到少年的背影隐入夜色,关银屏才悻悻地放下双手,走出房门,往前面的院落走去。
这座宅邸是汉中王所赐,占地广大,房屋院落众多,但关家人少,关羽之前又常驻荆州,家里也没多少仆从,看着空空荡荡。
夜色暗淡,回廊不见寸光,两侧的花草树木在夜风中摇曳。
寻常女子在这夜晚,恐怕不敢独自一人出门,更何况是没有打灯笼的情况下。
关银屏却神色如常,朝着前院隐约透着火光的厅堂走过去。
“凤儿,你来了。”见到她的第一眼,关羽笑着招呼一声。
他坐在软垫上,身前的桌案放着一壶热茶,他正喝着茶醒酒。
关银屏在屋里扫了一眼,关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一旁,似乎对父亲接下来的谈话很感兴趣。
屋里不见关平的踪影,大概又在城外军营处理军务。
“父亲。”关银屏坐在关羽对面,提起水壶,给他的茶碗添加热水。
饮茶之风在川蜀盛行,但在其他地方却不如饮酒来的常见。
关羽饮着茶水,微苦,苦后甘甜的感官回味无穷,而且提神醒脑。
“凤儿,这些年来,让你们兄妹二人待在益州,为父为尽到作为教导的责任,实在惭愧。”关羽放下茶碗,他披着一身厚实长袍,盘腿坐于软垫上,柔和的目光不似沙场战将,反而透着一抹慈祥。
关银屏心头一动,灯光映照下,靓丽的脸庞妆容干练清爽,直爽的声音道:“父亲说的什么话,您在外领军作战,劳心劳力,作为女儿的怎么能拖您后退。您这话实在折煞女儿了,若非前些年女儿年幼,女儿恨不得提枪上马,为父分忧。”
关兴在一旁听急了,起身抗议:“喂喂,小妹,你怎么把我的台词抢了!”
关羽静静地盯了她半晌,片刻之后,嘴角一咧,手掌痛快地拍在大腿上,“哈哈哈,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舞枪弄棒,你若是个男儿,跃马疆场,肯定是敌人的噩梦!”
“不过作为女孩也不错,跟你说呀,咱家有喜事了!”
关银屏和关兴立即来了兴致,没有出声询问,等着父亲把话说完。
关羽接着道:“你大伯做的主,给你定了一门婚事,咱家和你大伯以后就更是亲如一家了!哈哈哈……”
此话一出,关银屏和关兴的脸色顿时出现剧烈变化。
关兴为小妹感到高兴,眉开眼笑。
然而关银屏却遍体生寒,腊月寒风穿堂过室,一瞬间带走全身的热量,她,宛如坠入冰窖,手脚冰凉。
美丽的眼眸睁大,关银屏半张的嘴巴久久合不拢,父亲和兄长的对话,声音在耳边却听不到。
婚事来得猝不及防。
大伯做主……
汉中王赐婚……
和汉中王亲如一家?
这是把她嫁入王府,嫁给年仅十三的王子刘禅?
关银屏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那是在书店里,一个仪表端庄相貌堂堂的青年,即想要套出她的名字,又小心翼翼而显得忸怩的模样。
而今,那人的模样却一瞬间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