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春 不妥协

sp; 尹武不甘心，大声嚷嚷：“兰婧，你只比我大一天，只是一天，可以忽略不计的。”

    兰婧肯定地纠正：“大一秒也是你姐姐。”

    尹武狠狠地说：“如果争取不到出生能在同一天，那我就争取死在同一天！”这表白也是豁出去了，掷地有声！

    听到此言，全场肃静，或许这是这届毕业生最深情的告白，众人都伸长脖子看好戏。

    但依然是郎有情、妾无意，这世界无时无刻不上演两相不情愿这出戏。

    尹武的老爸既然是企业的一把手，选择尹武就意味能留在省城，傻子用脚趾都会做的计算题。

    但兰婧不是傻子，应该是个聋子或瞎子，尹武这么好的条件都听不到看不见。

    舍友韦俏丽曾无数提醒过兰婧要意识都这一点，兰婧都是置若罔闻。

    韦俏丽苦口婆心地说：“兰婧，我说是你是智商高还是低呢？按说你年年拿奖学金，应该算得清这个笔账，你先答应和阿武交朋友，先留下来，后面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再分，有什么关系？就算结了婚合不来还可以离婚。能进一个好企业，能留在省城，稳嫌不赔呀！”

    兰婧大方地说：“如果你喜欢你拿去好了！婚姻岂能是儿戏？”

    韦俏丽叹气：“如果他看得起我就好了，我连夜写表白信承诺书。当着全校的人表白，那个尹武就是个大暖男，以后肯定是个好丈夫。”

    兰婧还是笑笑，笑如轻风，一点诚意都没有。

    韦俏丽无缘惋惜地摇摇头，叹息：“离开这花花绿绿的宁城容易，想再回来就难了！”

    兰婧远眺窗外青山绿林，说：“溪流因为有了阻碍才有歌声，人生的乐章因为有了各种困难、挫折，才变得壮美。”

    说这话的时候，兰婧没有想到会一语成谶，会让她的职业生活屡屡受挫，当然那种感受很痛苦，根本没想到什么壮美不壮美，只愿从未经历。

    “况且我对尹武没有心动的感觉，从来都没有。”兰婧补充。

    “其实人生最重要的生存而不是生活，先婚后爱的事例比比皆事，你看那些电视剧不是有这方面的很好的例子吗？物资条件一好，感情会慢慢升温。这条件不好，好感情也会被生活磨平。你为什么不在这关键时刻妥协一下呢？”韦俏然想动手把兰婧揍一顿，让她开窍开窍。

    每每此时，兰婧总是解释：“人生有很多无奈，总免不了妥协，我也可以妥协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我不想对我的感情妥协。”

    韦俏丽摇摇头，说：“老同学，等你在复杂势利的社会走一趟，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什么都贵，就是爱情不贵，因为爱情没有度量器具，还有爱情在金钱、房子、工作搞不搞掂之前，没有什么份量！人毕竟要生存下来先再谈爱情。”

    兰婧还是淡淡地笑了，遥望校园内远处的高耸的塔松，叹息的：“我不想过那种一眼望得头的生活，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我们这一代人放在那里不能说是过得很好，至少都能活得下去，既然不为了去哪里都是生活，干嘛去依靠别人却丢失了自己？扼死自己的未来？年纪轻轻就要老僧入定？”

    韦俏丽得听一愣一愣的，摇了摇头：“学霸的话，学渣表示听不懂！”

    兰婧拍了韦俏丽的肩说：“老同学，放心，我老爸说找不到工作就回家，家里还有几亩薄田山地给我种，还有我一口饭吃，不要太委屈自己。”

    韦俏丽这回点了点头，说：“还是你爸好，我爸说找不到工作别回家，连口稀饭都不给我喝！”

    兰婧“咯咯”地笑起来。

    自己来自小城市的边沿，和农村差不多，兰婧从未对同学们隐瞒过，隐瞒是掩盖或有所求，兰婧觉得同学同窗四年后各奔东西，没必要隐瞒。

    当然兰婧也未曾提及成为建筑古董难以评估出价值的老宅和父亲那成片名贵的中草药。

    其实看着一个个富有盛名薪金可人的企业来学校招聘，同学们都去选择，兰婧的心里何尝没有过冲动。但兰婧眼光迷离，心想父亲那边会妥协吗？最后一次父女撕破脸皮谈判兰婧明确地告诉老爷，如果父亲妥协，不再接爱那个女人，她就签约回苍海，每天看苍海湖浩淼的湖水陪父亲终老。如果父亲还是执意要娶那个女人，就签个离苍海远远的地方，离得远远的，到天涯海角去，让他想见也见也不着，让他后悔，让他难过，一辈子！

    但父亲没有给予答复。

    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但是兰婧感觉得到，有农村生了一个女儿还是独生女，父亲是很失望的，他是多想有个儿子来继续他的医术，继承那幢庞大的房子。

    母亲只生了兰婧一个，后面再也没有生育，母亲也是心怀欠意。

    一个独子已经是很单薄，何况还是女儿。

    如果是古代，女儿嫁人后，没有儿子会被恶人吃绝户的。

    但就算是独生女，因为在农村，条件也一般般，兰婧也和其它女孩一样帮家里做杂事，还像一个男孩子一样疯。

    精心养的君子兰最近吐出一片新叶，小小的嫩嫩的。

    “请问亲爱的老爸，您舍得这么嫩的叶子去经受外面的风吹雨打吗？”兰婧用手指抚摸着君子兰的新叶自言自语。父亲一直没有回答，兰婧就一直没去任何企业的招聘会，就算学校已经来了几大拔大本市的物流公司来开招聘会，同班同学大多数已经应聘签约了。

    四年前毕业的兰婧，铁了心要离开宁城。

    毕业四年后，最牵挂的人却在宁城。

    此时此刻，兰婧只想只想见到桑梓，也不知道那个家庭医生对桑梓怎么样，对妞妞怎么样？走在大街上，绚丽多彩的霓虹灯把大城市装饰美轮美奂，置身于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中，有同学朋友陪伴的兰婧却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她轻轻地叹着气，胡思乱想着。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