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权刚进门便看到挺直腰脊坐在桌前的程一笙,可能是因为怕被人认出,所以她刻意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灯光昏暗。然而她真是太乍眼了,昏暗的灯光模糊了餐厅的现代之感,她坐姿端庄,矜持清贵,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幅水墨画。
同样是这件旗袍,同样是这个发型,在不同的地方竟然给他不同的感觉,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殷少?”大堂经理见他顿住脚步,不解地问。
殷权回过神,对自己的走神有些不悦,他终于抬起步子,却不是向里走,而是往程一笙那里走去。
他的眸微眯,墨黑而又过于炯亮的瞳被刻意敛住,大堂经理不解,却不敢言,在后面小心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惹怒了他。
殷权锐利的目光如狼一般,充满掠夺性地攫住独自吃饭的她。她进食专注,虽然吃的不慢,却一板一眼,绝对有着良好的家教,这范儿像是名门贵妇,无论四周再喧哗,有多少目光在她身上萦绕,她仍能淡定处之,吃自己的饭,不被外界所干扰。
他有些好奇,不明白一个女人是如何练就这番沉稳的,他不由想起上午她录节目时的最后一句话,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不怕他!
程一笙听见有脚步向她这边走来,不是冯子衡那种轻浮的脚步,开始她以为是别桌客人,并未在意,然而这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分明是走向了她这桌,她不由抬起头,看到殷权,脸上微微变色,有些惊讶。
殷权以为她怕了,不免有些得意,他就知道,怎能有女子不怕他的?
然而她却马上便恢复正常,将筷子整齐放好,靠在沙发背上,一边用餐巾纸轻拭唇,一边淡定而闲适地问:“殷先生是来吃饭还是来寻仇?”
“寻仇?”殷权一点不见外地坐到她对面,将壮硕宽大的背陷在沙发中,双腿叠交,眸内精芒一扫才发现自己这边还有一双筷子,显然她不是一个人用餐。而桌上有个火机,证明她在跟一个男人用餐。
“您是不是觉得今天我挑战了殷先生的威严?不过照现在看来,您不是这个意思,我就说嘛,大名鼎鼎的殷少怎能那样如女人般小肚鸡肠,看来您也是来吃饭的吧!这里的汤不错,您可以尝尝!”程一笙一弯浅眸带笑,说的轻松自如。
说的好!殷权心里都忍不住为她喝彩,一番话将上午的剑拔弩张消融于无形,如果他再追究,那便是小肚鸡肠,如女人一般,这是在将他,暗示他一个堂堂男人不要同女人一般见识!他又一次确定,这女人绝对不怕他!
冯子衡刚刚接完电话进来,他最讨厌不识趣儿的女人,今天这个女人已经惹恼了他。他心中有一股怒火,待看向未婚妻的时候,赫然发现她对面——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虽然他看不清男人的脸,但看那背影就是成功人士,再看程一笙明眸浅笑,他这心底的火气蹿的老高,他就是喜欢她那股子冷艳劲儿,对别的男人十分淡漠,只对他一个人笑,很有优越感,然而现在,她竟然对别的男人笑了!
他气势汹汹大步走去,要好生收拾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