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若是这铺子被买走了,自己又去何处看书呢?这样好的差事,自己才谋了半年,难道自此就要飘零了吗?
他实在是痛恨有钱人,那么多的钱财还不满足,偏偏要逼人上了绝路才是甘心。
孙夫子见阿昌愣着,这才轻咳了一句,问道:“怎么不看书?如今没什么人,你大可以多看几个字。”
阿昌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孙夫子一笑,缓缓道:“夫子,刚才那叶夫人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呀?”
孙夫子只道:“还不是铺子的事儿,咱们这间铺子,被她看上了。”
阿昌心里一冷,这才默不作声。
孙夫子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阿昌你是知道的,过了年后,冠玉就要上京赶考去了,而我们孙家,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财供他。”说到这里,孙夫子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而这一切,阿昌如何不知呢,只是如若卖了铺子,孙冠玉的路费盘缠吃穿用度是有了,只是他刘德昌该如何生活下去?
这样想着,阿昌的神色蓦然变得凝重了。
他是知道孙夫子的地契藏在哪里的。是在他家里床铺的地板下面,上面压着一个尿壶。
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从他脑海中闪了过去。
善哉善哉,无非对错,只是我也要生存。
※
第二日,季悠悠派了贵安前去找了孙夫子,顺道带着孙夫子去看城东的那间铺子。
这是叶家早年买下的铺子,本来是要做了珠宝生意的,但是安乐镇的珠宝首饰市场已然接近了饱和,所以叶家添置了铺子以后,便是闲置着。因着铺子的位置好,所以也不愿意出租了去,哪怕也有买家曾经想出了大价钱,叶家也不肯卖。
而贵安则是叶均山身边的人儿,叶均山说他可靠,季悠悠自然相信。
此次收买铺子之事,叶家人要少露面才是,故而季悠悠并未自己出面,也免去了赵刘安等成衣铺的熟面孔,而是叫了贵安去。
贵安得了吩咐,忙是一大早起身,便是来了孙夫子的书店。
彼时还是清晨,街市尚未完全开启,街道上人并不多,而此时,铺子里也只有孙夫子一人。
孙夫子刚开了店门,见阿昌还没来,不觉有些疑惑,阿昌那孩子是个勤勉的,每日基本都是他开铺门,今儿个却是一反常态。想着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或者是昨晚上睡晚了,孙夫子也没在意。
贵安走近,只对孙夫子福了一福,只道:“夫子,小的是贵安,奉了叶家少夫人的命令,来找夫子,说是协同夫子一起去看看铺面的。”
孙夫子听了,忙让贵安先坐,再是道:“我铺子里的伙计今儿个还没来,劳烦您先等一等,铺子里不能没个人不是。”
“是是是。”贵安忙是应了,这才顺着孙夫子的指引落了座。
等了许久,还不见阿昌来,贵安心里这才存了疑惑,而孙夫子亦是着急起来,要说阿昌迟到,虽然少,也是有的,谁没个特殊时候呢?只是像这样等了这么久还没来的,委实是让人觉得奇怪了。
孙夫子心中也是着急,有些坐立不安,正此时候,却见阿昌终于来了,虽是姗姗来迟,面色也是凝重。
孙夫子这才问了句:“怎么今儿个折腾到这个时候才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阿昌顿了顿,面色有些不自然,这才道:“没事,早上起来肚子不舒服,便是如厕了。”
既然如此,孙夫子也不再多过问,只关切问了句:“那如今身子可好,若是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
阿昌摇了摇头,闻言,似有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道:“没事。”
他的目光再是缓缓落在了旁边陌生的贵安身上,有些耐人寻味的味道。
孙夫子这才道:“我与这位小兄弟要出去一趟,你先看着铺子吧。”
阿昌听了,微微一滞,这才应了一声。
孙夫子吩咐完毕,这才对贵安道:“让你久等了,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
贵安一笑,忙道:“不碍事的,夫子先请。”
孙夫子笑着应了,这才随着一同走出。
阿昌还是有些愣愣的,望着孙夫子的背影,不觉拽进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