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靠,吐出一个烟圈,用恍然大悟的声音说:“哦,原来是因为那件事。我早该料到的,非常不幸的事件。”
“这么说你认识她和她丈夫了?”
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不过也仅仅一秒钟的时间,但在这片刻之间,他的小眼睛已迅速在两人脸上扫了一遍,然后他回答:“很久之前我认识谢玉敏,但她丈夫,我从没见过。”
“你跟谢玉敏很熟吗?”
“我们算是老朋友了,但是我们不常见面。”
“不过案发那天你们却见面了?十一月五号的晚上?”
“是的,我们碰了面。她请我去家里就某些投资提些建议。当然,我明白你们想知道什么,就是她的精神状态什么的。这很难说。她的举止相当正常,不过现在想来,好像是有些神经紧张。”
“她没暗示说她打算做什么吗?”
“完全没有。事实上,当我离去时,我还告诉她我很快会打电话给她,看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你说你会打电话给她,这是最后一句话吗?”
“是啊。”他看起来很无辜也很茫然。
“很奇怪,我们听到的和你说的情况出入很大。”
他的脸色变了:“或者,我不可能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好吧,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可能是要她有空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她说她会打电话给我。我就记得这些了。”
孙拓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你说谢玉敏请你就她的投资问题提出建议,是否会交给你3000元的佣金呢?”
李海的脸刷地变成了黑紫色,他身子前倾,愤怒地吼道:“你tm的是什么意思?”
“有还是没有?”孙拓的口气更加严厉了。
“那是我个人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再说了,即使我说有,那又怎样?”
“我们正在调查谢玉敏的死因,我们怀疑她用这钱付敲诈费用。”
天哪,你们不会是怀疑~~~哦,那太荒谬了!好吧,好吧,九点半的时候,我去拜访她。我们在客厅坐下来,聊天,我们聊得很愉快,大约快十点半时我便起身告辞,在门口台阶上停了一下,和她说了最后几句话,然后我就离开了。我发誓,我走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
“整个拜访过程中,你们一直待在客厅?你没去谢玉敏的卧室?”
“我干嘛去她的卧室,我又不和她睡觉?”
孙拓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发现你大衣的扣子少了一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估计有一两天了吧。”
“会不会是你在拜访谢玉敏的时候弄掉的呢?”
“那能怎样?我也没有否认,案发当晚,我确实去过那里。”虽然他努力抗辩,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但他的手在颤抖了。
孙拓加重语气说:“是的,不过这颗扣子不是在客厅发现的,而是在她的卧室里,她被害的房间,而且房间里有很多‘新湖’牌子的烟头。我想谢玉敏不会也抽烟吧。”
这段话起作用了,李海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他的眼睛来回乱转,刚才的小张气势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然胆小怯懦的表情,那副样子让他很难看。
“你们没有任何证据,”他的声音近乎哀嚎,“你们想要陷害我,你们办不到的。我有不在场证明~~~那晚之后我再没接近过那所房子~~~”
妘鹤接过话头说:“是啊,你是没再到过那房子,你没必要去了,因为也许你离开时,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还在门里边~~~她还在跟我说话,一定有人听见她说话或看见她~~~”
妘鹤轻轻地说:“他们听见你和她说话,看见你假装听着她回答,然后你再接着说话~~~这是老掉牙的把戏了。别人可能以为她在那儿,但他们没有真正看见她,因为他们都说不出她是不是谢玉敏,甚至都看不清她身上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不可能,不会是这样,我没有杀她,我为什么要杀她?”他嚎叫起来。他不过是一张披着狼皮的羊,当面临危险时,他撕下伪装,变得软弱无力。他摇晃着,完全崩溃了。
孙拓厌恶地看着他,简捷地说:“我不得不请你,跟我走一趟了。”
“你要逮捕我?”
“不,至少现在不是,我们只是请你回去询问。”
一声悠长颤抖的哀叹打破了适才的沉默,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李海绝望地说:“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