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的可能。
神父和浮屠之间的战斗,余波就已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在战斗中心几十公里范围内,大地已不是焦土,而是完全结晶化。这种包含着晶粒的大地根本没有诞生生命的可能。数千平方公里的地域,已成没有生命的死域。就算人类日后重新占据了这颗星球,没有几十年时光的慢慢改造,也无法让这片土地重生生机。晶化的大地并非因为高热,而是被力场彻底燃烧,并且抽取了全部的能量所致。所以直到地下数百米内,都不再有任何生命,就连细菌都无法存活。
仅仅是还有克制的一场战斗,就已对世界造成如此伤害。即使从整个星球来看,这也是一块不容忽视的伤疤。如果是全无顾忌的激战呢?
莫名的感伤时,神父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正踩着焦土向这里走来的人!
大地的晶化仍在持续,因为神父和别尔纳斯的争斗刚刚进入高潮,四溢的能量冲击对于一切生物都是致命的,怎么会有人能够穿越死亡地域,还走得如此从容?
神父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顿时眼前一片模糊,视线中只剩下一颗璀璨的碧绿眼瞳,若最纯净的翡翠。那是右眼,神父想着。
下一刻,神父就遽然清醒!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失神,身为创造者,怎么会失神!可是那颗深不见底的右眼,却有如深潭,让他不由自主地陷落下去。
一时间神父根本来不及思索,立刻收回了缠绕束缚着别尔纳斯的能量,并将全部组织都彻底燃烧!他根根头发都竖立起来,这个人一出现,就已逼得他燃烧了自己最后的生命!
远方那个人不急不忙地走着,速度却逐渐加快。而当他走到神父面前的刹那,恰会是神父燃烧得最炽烈之时。远方的人,那头淡金色的短发也似在燃烧着,如最纯净的火焰。而碧绿的右眼,则似乎将世界都染上了一层翠绿。
在生命最后的潜能也彻底燃烧后,神父终于看清了远方那个人的脸。那是苏,也是三只浮屠的主人。可是苏又是谁,为何会从他的手中悄无声息的夺走三只浮屠?
这个疑问没有答案,因为苏已开始奔跑!
苏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十公里更是一步而过!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双手巨剑,式样和梅迪尔丽最喜爱的重剑一模一样。
苏的攻击简单之极,就是挥剑直刺。他的动作也简单之极,就是合身直扑神父胸膛。
然而,造成一切区别的就是速度和能量。苏如一颗最炽烈的火流星,瞬间已加至不可思议的高速,刹那间与神父擦身而过!
当苏的身影在十公里外出现时,手中重剑已熔蚀得只剩下一个剑柄,完美的人类身体上也出现大片晶化的迹象。苏的左手,则握着一颗滚热的心脏,它犹在不甘地脉动着。而在苏身后,神父低头看着胸膛上巨大的空洞,有些不能置信。片刻后,他终于露出释然之色,身体迅速回缩至普通人类大小,然后仰天倒下。
天空中传出白一声凄厉的吼叫,它撕开了区克的腹部,从中钻了出来。白已遍体鳞伤,身上还挂着几只迷你浮屠。它想不顾一切扑到神父身边,却被区克抓住了机会,巨口一吸,重新把它吸入腹中。白极为不甘地嘶吼着,它最后的吼声在天地间重重回荡着。被区克吸回腹中,白就再也出不来了。在强行突破的过程中,它受了太多的伤害,多到了可以逆转战局的程度。而现在白所能做到的最好程度,就是拖着区克一起死。
苏徐徐转身,走到神父面前,缓缓蹲下,凝视着这个从未见过,却又似熟识了无数世纪的男人。
神父艰难地笑了笑,说:“这场战斗……真快。”
“我的战斗一向很快。”苏说。
神父咳嗽了几声,血沫不光从嘴里涌出,也不断从胸口恐怖的伤口里冒出来。他好不容易咽下血块,喘息着说:“快点也好,可以早点结束……去休息。”
他仰天躺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暂时失去。而手则在不住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随着久寻不获,他脸上显露出焦急神色。苏心中一动,看到了几米外掉落在尘土中的一本深色封皮的书,那是启示录。苏走过去拾起启示录,在神父身边蹲下,把书放在神父的手里。
摸到熟悉的启示录,神父的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甚至脸上泛上一层充满活力的红光。他爱惜不已地抚摸着启示录,好不容易才叹了口气,把这本书递给了苏,说:“这本书,就送给你吧!它是我……这几十年来的感受和体会,也许对你今后会有些帮助,也许没有。我这次……会真正的死去吧?”
苏默然一刻,才说:“有可能。至少短期内醒过来的机会不大。”
“是根本没有可能吧!你居然也会安慰我,真让人意外。难道说本世界意志对你的影响也如此之重吗……毁灭者?”神父说。
苏笑了笑,说:“显然。不过我不是什么毁灭者,我的名字是苏。”
“不,你当然是毁灭者,不然怎么会有阿方索它们出现?只是你现在不愿意承认罢了。不过……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出现了毁灭者,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至少,在主的秩序中这不应该出现。所以说,这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这里世界意志也很奇妙。其实…….就算能够醒过来又如何呢?苏醒的是创造者,却不再是我了……留恋,也是本世界意志的一种吧?”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区克痛苦地咆哮着,山峦的一样的身体渐渐倾斜,向下缓坠。它坠落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可是当身躯触到地面时,脚下的大地都会为之剧烈震颤,让人难以站立。
望着那犹自挣扎的山一般身躯,神父深深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缓缓落下,喃喃地说:“区克,还有白……也好,也好,就让它们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