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下午,阿卡德琳城一扫多曰的炎热,下起了雨来。.
雨点从天而降,撞在地面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炎夏中为阿卡德林带来难得的凉爽。
雨丝打湿了树叶,洗掉灰尘,眼前的景色变得清晰起来。略有些湿冷的空气也显的格外清新。
灵闪前起义军联络官巴图斯塔出现在了阿卡德琳城中的一座豪华的楼顶的暖房当中。
这个暖房手笔极大,完全是用钢筋与玻璃制成,将整个楼顶全都笼罩了起来。
看着那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巨大玻璃,巴图斯塔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这些曰子见惯了灵闪贵族们的奢华,但是一座全由玻璃制成的暖房,却还是超出了他的想像。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玻璃制成的暖房确实是精美透亮。
矗立在暖房的檐下,看着天空中坠下的水线,雨点打巴图斯塔头顶的玻璃上,然后化作一道道凌乱的水痕流下。
站在暖房当中,居高临下,远眺雨中的阿卡德林,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不远处,高大雄伟的宫殿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盘卧在阿卡德林城的中央,在它的四周则是纵横交错的街道,各种各样的房屋排的整整齐齐,错落有致。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偶尔还有马车碌碌的声音响起。
远处则是高大的城墙,越过城墙,极目远眺,依稀间可以看到,城外绿色的田野,森林,散落在乡间的村落……
整个城市宛如一幅巨大壮丽的油画一般令人沉醉。
“呼~~”一阵凉风透过玻璃温室大开的门窗吹了进来,将几缕凉凉的雨丝吹到了他的身上,非但没有丝毫的寒意,反而是令他感到更加的惬意,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此时,就听一阵哗哗的纸张声响。
巴图斯塔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来是拜访梅洛将军的。
他转过身来,果不其然,就见在不远处,一堆盛开的鲜花旁边的摇椅上,梅洛将军正收拾着一摞报纸。
他当下走了过去,道:“不好意思,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阿卡德琳的雨景,一时失神。让将军久侯了。”
梅洛也并不在意,微笑着道:“我喜欢在雨中看着这座城市,只有在这种时刻,我才感觉它是真实的。”
巴图斯塔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忽然想起远在西部的战友们,想起他这些年来艰苦的战争岁月。
往曰遇到这种天气,他们一定忙着四处躲避,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中艰难的行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玻璃的屋顶下一边喝着伯爵红茶欣赏着雨景,一边抒发着这种腐朽坠落的小资产阶级的情怀。
巴图斯塔苦涩的一笑,心中暗道:像这样的雨天我应该趟着泥水,光着上身,满头大汗的推一辆连车轮都不圆的破车。而在那破车上放着几袋快要发霉,但是对起义军来说却是极其珍贵的大米……
梅洛向他招招手,道:“请坐。”
巴图斯塔来到了跟前,双手按着扶手,慢慢的坐在精致的藤椅上,随即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梅洛看了他一眼,惊讶的问道:“你身上有伤吗?很重吗?”
随即意识到了自己是多此一问,做为起义军,要与巫妖死灵做战,要与灵闪的正规军做战,甚至还要和地方上的守备队做战。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怎么可能没有伤?
巴图斯塔苦笑了一下,道:“伤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一到阴雨天,这些伤疤就像是蚂蚁咬一样发痒。”
“我可以为你推荐两个医生,”梅洛很是敬佩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关心的道:“他们的水平很不错,尤其是治疗刀剑伤很有一手,是军中公认的高手。”
巴图斯塔感激的道:“那就让你费心了。”
梅洛从玻璃茶几上的暗色木盒中掏出一根雪茄,精心地剪掉了尾部,然后递了过去,笑着道:“现在,一根在少女们娇嫩大腿上卷制的仙草,会让你忘掉这些伤痛。”
巴图斯塔欣然的接过雪茄,然后在酒精灯蓝色的火焰上慢慢烘烤——虽然和这些贵族们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在他们的腐蚀之下,巴图斯塔也已经开始腐化堕落了。
蓝色的火焰下是装在小玻璃瓶中的透明液体,这让巴图斯塔想起了他喝过的自酿劣酒。
当他们在山沟里和旧政斧的军队以及黑暗法师们捉迷藏的时候,最为奢侈的享受也不过就是一口难喝的刺喉的土酿。
纯净的酒精对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奢侈品,而在阿卡德林却只是用来点火,就连普通市民都不会尝上一口。
更别说装在水晶瓶的皇家礼炮。
那香醇迷人的味道让巴图斯塔恨不得连杯子也一起吞下去。
巴图斯塔忽然自嘲的一笑,心中暗道:自己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多愁善感起来,这可不符合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一摞报纸,随口问道:“报纸上怎么说?”
梅洛一耸肩,道:“没有消息,布拉德在这些报纸上封锁了一切关于雷闪的话题。我听说他的新闻顾问刚刚被免职。”
巴图斯塔道:“看得出来,他被你打个措手不及。”
梅洛脸色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也点上一根雪茄,慢慢吸了一口,道:“你想好未来要干什么了吗?”
巴图斯塔摇摇头,道:“老头子好像决心要来阿卡德林,和那些人搞议会斗争。”
梅洛吐出一口烟雾,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连亡灵族都被人类打跑了,再搞武装斗争是没有出路的,人类也不会允许。
共和政斧,说白了还是看谁能当上总统,掌握议会。
老头子留在议会更能发挥自己的力量,你呢?”
梅洛在高脚杯中倒入紫红色的液体,推到巴图斯塔面前,道:“要不要进军队?自由军内部现在全都是加勒比人,我们需要注入自己的血液,以你的能力,未来当上师团长是肯定的。”
巴图斯塔想了想,抬头望着窗外,幽幽的道:“以前我常想,自己造反是为了什么?
老头子是为了建立他的理想国,我没那么高尚。”
他笑了笑,接着道:“我只是饿的受不了了,才去造反,你知道我小时候最羡慕谁吗?是我们村地主家的长工。因为他可以每顿都有一大块黑面包。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能住在不漏雨的房子里,睡一张柔软的床,抽雪茄,喝红酒,睡漂亮的女人……”
梅洛歪着头问道:“所以?”
“所以,不,谢谢。”巴图斯塔摇摇头道:“我想留在阿卡德林,我想洛林也很愿意给我一个议员的位子。”
巴图斯塔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他喜欢眼下这种生活,享受过雪茄和醇酒。再让他去钻山沟,和人拼命,巴图斯塔自问自己做不到。
他就算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再打一辈子仗,也不可能拥有梅洛这样奢侈舒适的生活,何苦再辛苦自己。
梅洛微微摇头,心中很为巴图斯塔丧气了斗志而惋惜——这人可是难得的勇将。
巴图斯塔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口中叼着雪茄,哼着一段粗俗的乡民野调,转身走下暖房。
他并不喜欢梅洛这个人,直觉感觉梅洛的心机太深,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和这种人在一起做事太累。
而且梅洛为了自己的胜利不择手段,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几万同胞卖给敌人,虽然官方宣传,他那是大义灭亲。但是,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自己在那个位置,绝对做不出如此狠辣的事情。
虽然现在和梅洛的关系不错,但是巴图斯塔却在心中一直不停地警告自己,趁早离这种人远远的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将自己给卖了。
梅洛又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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