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又一家的药铺拒绝了他,福临无奈的退了出来,望着街道上穿梭的人们,听到那些熙攘的声音,脑子一片混乱。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他的父亲?
念了这么多年的佛经,他以为早已看透了生死。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难以割舍。
他坐在药铺门口的台阶上,闭目默默的颂念。
不久,他想起一年前柏林禅寺住持的话,还有品过的茶。
苦尽甘来,他明白了。
时机已到,是他应该离开的时候。
睁开眼睛,福临的脸上已没有一丝慌乱。他站起身在心里许了愿,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屋里正在用饭,下人们见福临回来了,忙着问候和打洗脸水。
乌云珠抱着福希起身,拉开椅子:“爷,刚盛得了,吃饭吧。”
“好。”福临洗过脸后坐下,摸摸邻座宁宁的脑袋。
“孩子正吃饭呢。”诺敏正在喂饭,含着嗔意瞧他。
“我可以自己吃。”宁宁扶着碗,看了看福临的小女儿香香,伸手夹了一片菜叶:“给妹妹。”
“乖。”此刻,福临心里充满了别有不同的感受。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聚餐,也是他在这个家的最后一夜。
四大皆空。他的眸光却露出不舍。
乌云珠一瞥,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用完饭后,福临回房洗澡。一人独寝。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他悄悄走出寝室。
当他拉开门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呼唤:“爷?”
乌云珠到底是留心着他的异常,这便起身来查看。
福临原是想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
“爷,你要去哪里。”乌云珠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她飞快的跑过去:“爷。出了什么事?”
福临原本是想等到等二天她们自己发现,看来不得不交待:“家里的存根簿子还有积银都在我房里,还有钥匙串也在床上。都交你收着,二掌柜是一个慈善的人。从明天开始,茶馆就交给他吧。他若愿意给你们分红你们便收着,若是不得便,全交给他也使得。那些积银还有存根簿子你好好保管,每年到号子里取息,都足够你们用了。”
“爷要去哪里?”乌云珠惊恐的看着他:“爷是不要我们了吗。您为什么突然要走啊。”
福临哀伤的闪动着眼睛,他不忍说。终是有这么一天,他早有预料的。
乌云珠哭了:“爷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留下来吧。”
福临摇了摇头:“时机已到,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直到孩子们长大成人。你好好的跟诺敏说她会明白的,你有福希。他是你们的希望,要好好照看他。不要对孩子们说以前的事。”看在儿子的份上,他相信诺敏和乌云珠相互扶持着活下去。
当年取名的时候,就包含着这个意思。乌云珠有福希,所以这也是福临决定离开的原因之一。福希将来长大。她们就都有了依靠。
以后代代相传,他们会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爷……”乌云珠伤痛的抹着眼睛:“你等我,我去抱福希。”她想用孩子留下他。
“不要动。”福临摸了摸胸口,他的确有无法放下的东西,但已经不是这些了。他怜悯的叹息着:“好好活下去吧。”
他拉开了门。
“爷。求您告诉我您要去哪里?”乌云珠突然伸手抓住门:“就算要离开,至少我们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
“看天意吧。”福临转身挡住她的视线,捡起一枚石子,随意的投在地上。
西北方。
看来是要去山西。福临想起了清凉寺,
他明白了。伸出脚尖迅速的拨动。
乌云珠凑过来,看到不一样的方向:“东南方,爷是要去东南方吗。”
福临没有应答。他的沉默被当成了确认。
乌云珠燃起希望:“不管爷去哪里,我们将来一定会找到你的。”她知道他不爱她,但是她不能放弃。
福临的心里划过一丝不忍的叹息。
他拉开门,坚决的走出去。
“爷您等我一下,我去拿银子和衣服。”福临什么都没有带,他不能这样上路。
乌云珠跑去房里,等她再出来,福临的身影已经没入夜色,寻不到了。
“福临,你回来!”她看着东南方哭泣的呐喊,扶着门框渐渐的坐倒在地上。
今夜,石家庄所有的探子都在为着皇太极忙碌,顾不到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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