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
“说什么胡话,这把老骨头也有几十斤哪,哪有那么瘦了,倒是你,正长身体,多吃点。”
桑妈妈心疼地看着女儿,都是她拖累的,别人家的姑娘到了这年龄,都是打扮得花一样,可她的女儿却像草一样潦草地长着。
“学习压力大吗?快高考了,你怎么打算?”
“妈,假如我考上大学走了,你怎么办?”
“当然是开心了,不是还有你爸爸照顾我嘛,你只管考你的大学,考上了,妈妈供你上。”
桑红咬咬唇低头,爸爸照顾?那样的爸爸,让她怎能放心。
隐去心底的怨尤,抬头舒眉浅笑:
“妈,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要不,我考个军校好了,国家管学费,还有津贴可拿。”
“军校是你说上就能上的?考上什么,我们就上什么,你只管安心好好考,学费交给妈妈想办法。”
桑红觉得嗓子有些哽咽,妈妈哪里能搞到钱,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厚着脸皮让爸爸带她回娘家求救罢了:
“妈,我一定会考上不交学费的军校,说不定到时候舍不得你,咱还不去上呢,你也不要瞎想,好好养着身体就好。”
……
桑红耐心地陪着妈妈吃完饭,收拾了东西,伺候妈妈睡下,这才说:“我出去一趟,找找爸爸。”
桑大伟坐在赌场旁边的小饭店,就着几样油腻的小菜喝酒,看到女儿进来,指指桌子对面的座位,让她坐下,自顾自地又拿了一个杯子,给她倒了一点点白酒推过去。
“爸爸,该回家了。”
刺鼻的劣质酒味让桑红皱眉,她小声说着,想要推开那杯酒,却没有那样做。
只能坐在那里两只手摸着酒杯想主意,如何在他没醉倒之前,把他劝回家。
面对暴躁无常的桑大伟,她一贯都是全身心戒备着,一点子小性子都不敢显露。
桑大伟抬头不耐烦地瞪她:“喝了!”
说完夹了一大筷菜仰头塞进嘴里,格叽格叽地发出很脆的咀嚼声。
“不想喝——”桑红出声抵抗。
“喝了,爸爸有话和你说。”
桑大伟咬着牙瞪她,眼睛发红。
桑红拧了眉头瞧过去,旋即垂眸掩饰心底的愤怒,故作乖巧地低头看了杯子。
桑大伟坐在她的面前,咀嚼声更大了。
她一度都在怀疑,爸爸是不是上辈子就是骡子是马之类的牲畜,所以才能毫无羞耻心地发出如此巨大的咀嚼声。
她悄悄地低了头,周围的视线她很熟悉,嘲弄的、蔑视的、讽刺的,同情或者鄙夷不屑的,反正都是让她难受得恨不得埋了自己才好。
她很想站起来,跑出小餐馆,远离这个带给她屈辱感的男人。
可她不能,对面坐的可不是秦洛水那样的无权支配她的温婉的陌生人。
爸爸对她一直都十分凶恶蛮横,虽然他很久都不再对她动用拳脚,可是,她骨子总是对他存着胆怯。
对,就是胆怯,虽然她不愿承认,可是,她一直都在苦练拳脚,难道不是想着有朝一日,把这个折磨她们娘俩的男人揍得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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