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头称是,请了她们进屋。
此处院落极幽静,进了屋子便更显得安宁,也凉爽好些。
随杜夫人一道来的是杜文达的几位姨太太,陪着坐了一会儿,杜夫人便打发她们先走了。
“说不让提前告诉省身,我就果然没让人漏口风。这会儿省身午睡该起了。”只剩下她们几位,杜夫人说。她说完,让侍女过来,吩咐她摇电·话过去,问问逄军长的医生。“这个院子最幽静,静养最好。本来是住在这栋房子的,省身来了两日,瞧着后头那木屋喜欢的很,搬过去了。”
静漪笑笑。
这逄敦煌,在病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所有人对他格外宽容温和,真是越来越依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我这就过去看看他吧。”陶夫人道。
“他现在每日都要走动走动的。医生也在,还是让他来见老太太吧。”杜夫人忙说。
陶夫人笑了,说:“这有什么要紧。”
“母亲,等等吧,不急。省身恢复的不错,行动是不成问题的了。”静漪也说。
“太太,医生说逄先生今天睡的浅,早已经起来了。”侍女回来向杜夫人禀报。
静漪看看始终坐在那里听着大人们说话一言不发的遂心,这时候转眼看了自己,便微笑道:“囡囡着急去看逄叔叔了是吗?”
遂心点头。
杜夫人笑着说:“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好了,这就能看到逄叔叔了……”
遂心又点头,拖了静漪的手,说:“妈妈,我能现在就过去吗?”
静漪看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实在也不忍心拒绝,便转向杜夫人,问道:“可以吗?”
“这有何不可?囡囡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杜夫人笑道。
“谢谢杜伯母。”遂心从藤椅上溜下来,抱起她那漂亮的纸盒子来,“奶奶,我先去看逄叔叔了。”
“去吧去吧,见天儿地念叨你的逄叔叔,真知道谁疼你哦……静漪,还是你带她过去吧。我这腿脚,撵不上囡囡的步子。”陶夫人说。
“是,母亲。”静漪起身。
杜夫人遣了侍女在前头替她们引路,看着遂心蹬着结实的小胖腿走在静漪身前的样子,她忍不住笑着同陶夫人道:“老太太,说句玩笑话,若不是我自个儿生的几个儿子都大上许多,真想同您家里攀个亲……我这也是玩笑,老太太您别介意,府上朱门高第,我们是高攀不起的。”
“这是哪里话来。”陶夫人听了,笑着端了茶杯,目光也是跟着静漪母女一道出去的——静漪不知在和遂心说什么,母女俩都笑着,远远的都还能看到她们那极其相似的容貌,美的很……“不过时代不同了,哪里还作兴父母替儿女做主呢?”她叹道。
秋薇在一旁微笑,给她取了点心尝一尝。
陶夫人接了,看了她,对杜夫人道:“就连秋薇,静漪都不肯勉强她婚配的呢。”
杜夫人点头笑道:“我是很佩服静漪的。”
陶夫人一笑,再转头看看,静漪和遂心走的远了些,说:“难为她肯忍耐。如今这么多事烦她做,牧之又是什么都顾不得的。”
“所以老太太更要多疼着她些吧?”杜夫人笑着打趣。笑一会儿,也叹道:“老杜昨晚也说起,牧之这回是行动隐秘,可也真三过家门而不入了。”
“来看过省身?”陶夫人问着,起了身。杜夫人搀了她一把,陪着往后头去。
“我并没见到。是走了之后,我看老
杜有些不像平常那般,问起来他才说。”杜夫人道。
她们走出来。
后院空阔,一阵凉风习习而来。
陶夫人举目而望,满眼碧色——院落一角,木屋的尖顶从树丛间冒了出来……
逄敦煌从木屋里慢慢地走出来,在檐下深深地吸了口气。
温热湿润的混着青草和木头香气的味道让他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他隐约听到一阵笑声,清脆极了,也好听极了。
再细听,却又听不到了。
他搔了搔发脚——这是午睡没睡好么,怎么听起来,像是陶遂心那个小魔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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