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9-27
罗幺娘旁晚回家时到书房向父亲杨士奇问安,杨士奇便问:“你下午去哪儿了?”
他是个年近六旬的老人,眉骨高额头低,额头上皱纹很多,按照面相的说法杨士奇这样的早年很不顺利,而他早年丧父颠沛流离,确实和面相挺符合的。不过他现在已经做了多年的官,生活好了,下巴成双,肚子也挺着和腰带很相衬。
“听说乾鱼胡同有处小院要出租,我去瞧了瞧。”罗幺娘道,“张平安搬出胡府,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他一个月前身上就只有几钱银子,现在身无分文立锥之地都没有。顺手帮衬一把,正如父亲教导的仗义疏财嘛。再说吕大人已经出狱,恐怕也没人再管张平安,现在咱们也不用太避嫌了。”
“又是平安,一个月来为父天天都听你提他。”杨士奇颇有深意地笑道。
罗幺娘不好意思地拽住杨士奇的袖子:“您说什么嘛……张宁在路上救过女儿的性命,帮他只是恩怨分明。”
杨士奇拂了一把胡须,和蔼地呵呵一笑:“为父说什么了,幺娘以为是何意?嗯,我给你出个主意,如果你想找他的话,这两天叫翠花到吕侍郎府外去候着,肯定能见到。”
罗幺娘的眼珠子向上做了个思索的表情,恍然道:“呀,对了!父亲真是神机妙算!”
杨士奇又道:“还有一个,前些天你提起张平安都是轻浮、肤浅等词儿,这两天倒夸起来,你又见过他,改观了印象?”
罗幺娘一听抿了抿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又想起了那家伙居然喜欢嫖|妓!还不知道勾搭了其他女人没有,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段时间她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才勉强原谅了他,不料父亲又提起。
杨士奇一张老脸,但目光如钜,他观察着罗幺娘的表情,然后说道:“老夫要找机会见他一见,此人究竟如何。”
罗幺娘没好气地说:“这等人没什么好见的,父亲还是别见了!他有没有地方住也不关咱们的事,今日是女儿考虑不周,他口口声声称吕侍郎是恩师,我们也应该避嫌才对,管他作甚?”
杨士奇淡定地了她一眼,他饱世事冷暖的眼睛早就对女儿家那点心事了然,只道:“也罢,什么时候你想让为父见他,就言语一声。你也不小了,虽然能帮衬我,但不能误了终身大事,不然我便是失父母之责。”
“女儿只想陪在父亲身边。”罗幺娘有些伤感地说。
杨士奇摇摇头:“这个人,首先要幺娘得上,然后我再帮你瞧,我一大把年纪了见过的人不少,总不能让你所托非人。”
他的心里明镜似的,早就有一杆秤,虽说不在意门楣贫贱(他自己出身就不高),但要求其实不低:要讨女儿的喜欢,因为他挺宠罗幺娘;人品要好,这是为罗幺娘负责;最后一点也很重要,不能是自己政敌的亲友,甚至潜在政敌,因为罗幺娘知道的事太多了,最好对方的家族及朋友都是值得信任的盟友。
杨士奇的要求也不过分,一则做杨家的女婿前途无量,二则他的这个女儿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又是杨士奇教出来的人品什么的不差。只是没绑小脚又爱习武,不过此时富贵人家的女子也很多喜欢大脚,不算什么缺点,各家观念不同而已,杨士奇也觉得那样残害受之父母的身体发肤本就是陋习。
这样的人选,杨士奇比较好年轻进士于谦,他对于谦的各方面评价都是一品,可是于谦早已成家,不可能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小妾,所以于谦排除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便左手托袖子,伸手取砚台上的笔:“为父还要写奏章,你先下去吧,晚膳的时候再说。”
罗幺娘便退出书房,到后院里练剑时又对着无辜的花草树木使了一会气,然后吃晚饭。之后她回到后花园让贴身丫鬟翠花取剑,又对着一颗树撒气,一边低声斥骂:“我劈死你,劈死你个孟浪之徒!臭皮囊,我把你划成这样,你怎么勾三搭四!”
你勾三搭四也就罢了,居然和肮脏的妓|女厮混,我罗幺娘清清白白的为什么要沾惹那号人……也不对,要是勾搭闺阁中的女子坏了别人清白,不娶回去人家家里能依?我是之后才认识他,还有我什么事儿?难道我做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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