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最爱的你

于还是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六道骸早已收起脸上暧昧而微讽的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即使遍体鳞伤倒在地上也依旧仿佛无悲无喜的女孩儿。他没有伸手去拉她起来，反而收起三叉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个女孩儿有着他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看到过的，坚韧到可怕的意志力。

    空旷的训练场地寂静无声，唯一可以听到的是女孩儿因为忍痛而有些重的呼吸声。

    “技巧没有问题，你唯一的问题是力量和经验。”半晌，六道骸开口说道，“确切的说，你的技巧非常完美。是谁教你的？”

    “白兰。”丹青沉默了一会儿，哑声说道。

    六道骸有些惊讶：“他亲自教你格斗？为什么？”

    丹青没有说话，六道骸也不催她，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一躺一坐，谁都没有说话。

    “你应该知道的吧，骸君，越是强大的力量，索取的代价就会越大。言灵这么强的力量，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

    许久，丹青缓缓地坐起身，六道骸听到她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在空旷的训练场：“我的言灵在对比我强的人使用的时候，需要支付的代价是生命力。”

    六道骸愣住了。

    “上一次那个恶魔来的时候，为了把他赶出去，我昏睡了整整四个月。如果不是白兰每天用火焰为我温养身体，我可能早就死了。”丹青想起当初她醒来后白兰仿佛失而复得一般用力的拥抱，微微笑了起来，长久以来波澜不惊的眼睛终于有了温暖的弧度，“所以，虽然作战计划中我不需要也没有能力和那个恶魔战斗，我也要尽可能地让自己强大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

    哪怕只是一点点，只要能够增加打倒那个恶魔的可能性，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去做。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清楚整个作战计划和异世界白兰杰索实力的六道骸知道，即使她拼尽全力想要变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成由女孩儿亲自提出并被彭格列不断完善的作战计划，有很大的可能依旧要赔上丹青的性命。

    “如果你拼尽性命的言灵，依旧不起作用呢？”

    “不会的。”丹青摇了摇头，“我不会失败。”

    绝对，不会失败。

    六道骸侧头看着她，沉声问道：“不会后悔吗？”

    为了另一个人倾尽生命，不是太傻了吗？

    没想到，丹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后悔？白兰已经这么做了，他会后悔吗？”

    她爱的人为了救她被生生拔掉了翅膀生死不明，他为了她可以放弃生命，她也可以。

    因为这份情深，早已无以为报。

    “骸君，我可以为了他下地狱。”

    丹青的声音很轻，话语中坚不可摧的信念让六道骸微微一怔，不由地看向她。不同于他想像中的决绝或坚定，此刻出现在女孩儿秀丽的面庞上的，是非常柔和的表情。

    她轻轻地勾起唇角，眼睛微微弯起，本就美丽的脸庞因为笑容而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那是一个宁静而幸福的微笑。

    六道骸看着她的眼睛，终于无话可说。

    “不过，骸君，我的言灵代价是生命力这种事情，请务必要替我保密。”丹青像是想起了什么，收起脸上的笑意，无比郑重地说道，“沢田先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如果知道了的话，可能又要不同意带我去战场了。所以，这件事情就只有骸君知道就好了，可以答应我吗？”

    “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找我来教你格斗的吗？”六道骸嗤笑一声，站起身率先朝外走去，“放心，我对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兴趣。”

    丹青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道：“谢谢，骸君。”

    半个月后，丹青与沢田纲吉一起坐上彭格列家族的车，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手指因为激动的心情而不断地颤抖着。

    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浅笑。

    这一天，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