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晚许多了,可得加紧干,免得耽搁了农时。”
众人赶紧应了。
董策让大丫在家陪着卫红袖,自带着二丫和一干佃户出去。
门口停着两头牛一匹马,还放着一些农具,牛马都是有油光毛儿亮的,很是健壮,显然喂养的不错。
这牛马都是孙如虎的家产,却不愿意费自己的草料功夫,是以都放在佃户家中喂养,非但如此,一旦喂养的有些不好,立刻就是怒骂毒打,是以这些佃户也是不敢不尽心尽力。
一百三十亩田,一座宅子,一匹马,两头牛,一些农具,四家佃户,两个下人。这便是现在董策手里的全部财产了。
他本来以为孙如虎当了这么多年的总旗,总该攒下一些家业来,却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昨天一翻账本儿才知道,原来除了这些不能变卖的不动产之外,家里只剩下八两杂色银,两石小米,八斗白面,二十斤鸡蛋,厨房里还挂着五只熏鸡。
原来孙如虎生性好赌,十里铺没有赌场,或者说十里铺的人穷的根本没钱赌,他便跑去镇羌堡去赌,又一次还跑到了阳和卫城去。十赌九输,何况他在那儿还是人生地不熟,自然是此次输的底朝天,再加上还要养着石进这五个没田没地不干活儿的打手,当真是四面透风,左支右绌,能攒下这点儿家底儿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些粮食钱财,再加上董策每月的军饷,若是紧巴紧巴的话,支撑到下一季收粮食也够用了,但是董策手头上可是急需用钱的,这点儿根本就不够看。
那名叫刘七的佃户小跑两步,在马边跪了下来,整个人跪爬在地上,看着董策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东家,您上马!”
董策先是一怔,然后便是了然,这孙如虎一个芝麻小官儿而已,架子还真是不小。
他也无意更改,一踩刘七的脊梁,轻巧的便是上了马。
刘七站起身来,牵着马,趾高气扬的走在最前面,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看其它几个佃户的时候,下巴都是扬起来的。
别的佃户看他,则是一脸的艳羡,只恨自己反应慢了。
原来这个差事,过去一直都是孙六子的专利,他也是靠着这等小手段,讨得孙如虎欢心,因此比别人家多分了十亩田。可别小看这十亩田,相同产量的话,到了打粮食的季节,能多捞到不少,平素里日子就能阔绰很多了。
大伙儿心里暗暗懊恼,怕是刘七要得好处了,我怎地刚才就没反应过来?
一行人向着城外而去,见者无不侧目,看到昂坐在马上的董策,也只能从心里感叹一句——董二郎真是出息了。
很快便到了城外,穿过田间小路到了自家的田边。
原来那二百三十亩田,其中一百三十亩是租给了这些佃户,剩下一百亩,则是孙如虎自己种着,他自然是不下地的,不过有大丫二丫这俩丝毫不输壮汉的健妇,再加上一些强行逼来的免费劳力——比如之前的董策——却也是能忙得过来。
董策送给许如桀的就是那一百亩,不过田契还在蓑衣渡的家中,却是现在没办法拿过来的。把那些田送出去董策也不怎么心疼,反正自己留着也没办法种,何不拿来换一顶官位?
待到了地头儿,董策道:“一百三十亩地,孙六子家四十亩,冯三、赵泰、刘七三家各自三十亩,王家嫂子,你一人这四十亩地也忙活不过来,便匀出十亩地来给刘七家吧!”
刘七大喜,忙不迭的称谢,王氏也没什么话说,毕竟以孙六子干的那些腌臜事儿,董策把她撵出去都是轻的,更别说割出十亩地去了。
众人看着刘七,眼中都是十分的羡慕,心中琢磨着怎么也讨好讨好东家。
他们的表情董策尽入眼底,前世的时候董策年未弱冠就把十几家店百余个员工管的服服帖帖,更别说整治他们的。
刘七这般讨好,这般上道儿,董策自然就要做出奖励,这样别人才能效仿,最后得益的始终都是董策。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他从来是不吝啬的。
“耕牛刘七家和冯三家先用。赵泰,你和你婆娘还有王家嫂子先帮着挑水。”董策大手一挥:“好了,各自去干活儿吧!”
众人各自忙活起来。
晋北这片广袤的大地上,种植最多的还是粟,也就是谷子,民间俗称小米的。尽管小麦在北方已经是占据了农作物中占据了绝对统治的地位,但是这片古老厚重的土地上,还是坚持着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