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若清欢道:“一会儿太阳下山我要做法,阴气会很重,这地方也偏,一些野鬼回来凑热闹,不如你先回宫?”
“不必。”朝夕枫摇头,细长的狐狸眼看不出任何情绪,“毕竟相识一场,我既然无能为力,送她一程也是好。”
他们之间的羁绊若清欢不清楚,但既然朝夕枫不走,她也就不再坚持,这个恒帝国太子跟病鸡王爷不一样,加上有自己和彼岸道人在这,谅野鬼也不敢靠近,“那行,你站到桌边去,那里是生门,就站那别动。”
朝夕枫按照她说的做,彼岸道人甩着拂尘去屋外镇守,布下了许多灵犀山的符阵,若清欢掩上门,让沉潋潋和沉杯雪平躺在床上,他们一个闭着双眼不省人事,一个睁着双大眼睛流连的望着身旁的人。
最后的诀别了,渡鬼嫁一成功,这世上就没有沉潋潋了,若清欢最后道:“我要开始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沉潋潋没有回答她,将视线移到朝夕枫身上,道:“朝太子,我有一事请求。”
“你说,本宫若能办到,定然满.足.你。”朝夕枫道,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沉潋潋要求他什么,果然,只听沉潋潋道:“无论你与我兄长最终的计划将掀起怎样的万丈狂澜,请你一定要答应我,保护好我兄长,让他一世平安。”
“不论计划凶险,本宫都会减少最底的伤亡几率,沉教主与本宫多年交情,本宫若能护他平安,有何不可。”无论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除了把夏夜辞绑来,朝夕枫都会答应,更何况事关沉杯雪的安危。
“你还有什么要求?”若清欢的言下之意是让她交代遗言,沉潋潋摇头,道:“渡鬼嫁成功后你把我带走,随便扔在哪,就对我哥哥说我去找高人给他驱邪了,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我会死,哥哥他会疯的。”
即使我们不说,只要一天不见你,你哥哥自会明白,届时恐怕我这个给你渡鬼嫁的人也会有麻烦,不知道要被你哥哥捅几剑才能消气,若清欢看了朝夕枫一眼,深深为两人的安慰感到担忧,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沉潋潋不再说话,握住沉杯雪的手闭上了眼镜,她答应她哥哥放弃夏夜辞,果然就什么都没交代,连一句遗言也不曾有关夏夜辞,但若清欢从她眼里能看出她对夏夜辞的情根深种,刚辞夏夜辞离开之前,沉潋潋的目光一直追随夏夜辞,直到人坐轿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还傻傻的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多少年的痴情,多少年的固执,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无非求而不得,放不下,爱不了。
鬼嫁看似恐怖厉害,渡鬼嫁的过程却并不麻烦,待到夜幕降临,天下寂静,坐落在沽帝城偏远地方的这座小院阴风四起,狂拍门窗,黄符飘满了院子,迎着风起起落落,时不时传来凄厉的鬼叫声,以及不甘的咒骂声,而屋子里,若清欢开坛做法,进全力渡鬼嫁,偶尔的阴风撞门声没有引起她分毫注意,也没有引起朝夕枫的害怕。
有若清欢在,他并不畏惧这些东西,两眼紧紧盯着床上衣衫尽褪的两兄妹,他不敢去看沉潋潋脖子上长出来的人头,端看沉杯雪逐渐恢复的人色,就知道渡鬼嫁一定会成功。
看着一个人恢复生气,一个人逐渐消失生命力,这种感觉很微妙,尽管沉潋潋再刁钻不懂事,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条鲜活的生命,他能预知沉杯雪知道后会发疯,也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刻,他忽然害怕面对沉杯雪绝望的眼神。
朝夕枫一直知道沉杯雪视沉潋潋如生命,如一切,而今,他的一切就这样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这一刻,无声无息缓缓失去了。
“砰!砰!砰!”
愈来愈强悍的阴风不断拍打着门窗,一声声凄惨的鬼叫无孔不入的钻进门缝,映衬沉潋潋的决心,凄凉无比,若清欢一手桃木剑,一手蜀青门下的符,将沉杯雪身上所有余毒全部都转移到沉潋潋身上,直到渡鬼嫁成功,直到床上俩兄妹的命运就此改变,那只鬼也没有出现。
推开院子,院子外除了满地的黄符之外什么也没有,若清欢和彼岸道人都有些失望,转念一想,鬼嫁渡到了沉潋潋身上,三天之内没人救她的话,那鬼一样可以上沉潋潋的身,何必现在来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