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什么时候又会想起奴婢来,到时奴婢就难做人了。”
“所以你想把自己从漩涡里摘出去对不对?”
“奴婢罪该万死,但奴婢身板小,泰山压顶,扛不住,即便奴婢对皇上无二心,也拧不住山崩海啸。”
“你倒是知机,说说吧,有什么打算?”
“奴婢也是听了王待讲与皇上的对策,觉得奴婢能在此事使上力,求皇上让奴婢去为王待讲打理窖口。”
不错,竞然想到了窖口,心明眼亮啊。
“可开窖口可是个脏活累活,还不好管,人也多。”
“奴婢不怕,而且正好,这样一来皇上找个借口把奴婢发落了,看在有心人眼里也不生疑,从此奴婢也就成了无用之人,倒是可以死心帮皇上打理产业。”
朱厚照沉吟了一下,发现水泥产业确实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管理,因为这东西门槛低,很容易泄密。
但它又太重要了,可以说是军国利器,至少在取得优势之前,朱厚照不希望水泥落在别人眼中。
似乎是为了加强朱厚照的信心,高凤又学着那些文人来了个对策。
“皇爷爷不用担心,老奴管了内用监快十年,与砖瓦泥灰打过许多交道,也南下苏州经略过金砖窖,所以老奴并不是生手。”
想不到高凤竟然有这样的经历,看来这还是个太监里的实业家,耽误了。
不止,高凤还有更多见地:“砖灰窖多需劳力,皇上不妨在流民中招募,这些人好管,吃苦耐劳,给一个饭碗会感恩戴德。”
“可人一多了就惹眼了。”
“无妨,开春后流民也需安置,可以山陵需石灰为由新开窖口,这种地方又脏又刺鼻,没人会上心,奴婢盘算过了,息壤与石灰窖在外头看是一样的,连材料都相同,可于房山铺展,那里还有上好的黏土。”
“你倒是想得挺细,好,准了,朕许你五分收息,跟黄伟一般模样。”
高凤又颤了一下,却仍然没起身,谢恩之后还伏着不动:“请皇爷爷再派一领军之人督视,窖口工人多,没有军汉压不住。”
这就是个借口,是主动将自己送入套索中输诚。
“高凤这家伙有那么好说话?他后来跟将领矛盾大得很,对了,牟斌就差点跟高凤吵到打起来,高凤硬压着牟斌改口供,牟斌不干,高凤还去刘瑾那搬是非,又唆使谷大用和丘聚整牟斌,牟斌被一撸到底。”
朱厚照看到这条弹幕心中一动,牟斌现在闲着啊,高凤又不认识他,换个身份去监视高凤,好像也不错,冤家缠斗,自己就放心了。
想定朱厚照点头:“朕会酌情选派,不会让你难受。”
才怪!
高凤更怪:“谢皇爷爷恩典,其实奴婢知道是自家贪婪了,皇上等于是送了老奴百万家资养老,所以奴婢斗胆再向皇上举荐一人为皇上分忧,不如此不足平伏奴婢的歉疚。”
朱厚照咧嘴乐了,嘿,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讨人情当作还人情的,这得多自信啊,这句话换个说法就是我看得起你是给你面子。
于是他玩味着问道:“是哪个不世出的大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