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当然王瓒也不是汪浚那样的人,喜欢没事热闹一下,以显示存在感。
可总归来说那天大家都在李东阳府上,别人都落难了,就他一个岿然不动,实际上还变相升了官,王瓒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他还不知道自己被谁冤枉的呢。
直到年初一这天,朱厚照出奇地命令召开经筵,他刚刚赚了二十年的补课费,可着花。
完成改革后的经筵就只有一正一副两个讲师,另外司礼监派一人,内书堂出一个,再加上朱厚照,这就是新的皇上进学小组。
为什么说王瓒变相升官了,缘由就在于此。
经筵变小了,可你王瓯滨还是见天被陛下翻牌子,这不是简在帝心是什么?
进到暖阁,灯火通明,今天是元日,日食呢,挑灯日战,今后几百年都见不着。
刘瑾也不来凑热闹,京中正忙着宣讲日食,要弹压可能的动乱,所有的人都忙得脚朝天。
也正因为如此,朱厚照才要做出一副勤勉的样,做给别人看。
看,朕都稳如泰山了,你们招啥鸡?
其实是朱厚照有事跟王瓒讲。
主讲官是王瓒,副讲官是湛若水,司礼监由高凤出面,内书堂是佛保,除了王瓒,全是自己人。
现在朱厚照能释疑了,一上来就打了王瓒一个闷棍。
“王思献,你到底跟谁讲过弘治九年一个女子被押送至浣衣局的事。”
虽然有灯,但王瓒觉得暗无天日。
他忙伏身拜下:“皇上,此事一直藏在臣心中,从未与他人闻。”
不由得王瓒不吃惊,天地良心,他是真没跟人讲过啊!
王瓒不由得暗忖,看来皇上通仙法有神术的传言是真的,不然怎么会他心通呢。
被朱厚照雪藏了许久的幕友终于露头了。
“照理说,既然《万历野获编》和《治世余闻》都有记载王瓒其事,那就一定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我们这样来,沈德符是后人,差了近百年,长辈所传,应该从陈洪谟着手。”
“破案了,就是汪浚那个大嘴巴,这些人里面汪浚活得最久,在大礼议之后任礼部尚书,也不是自我标榜的道德先生,有骨头还是摇发尾巴的。”
“他当了毛澄、罗钦顺都不愿当的礼部尚书,又带头反对立兴献帝为皇考,也不是自己辞职,是被罢官,又当又立的典范。”
“而且汪浚跟陈洪谟都是江西人,家里是世交,沈德符的祖父沈启原是藏书家,收罗了陈家的藏书,里面或有笔记。”
看到幕友们抽丝剥茧,朱厚照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想要水泥,又怕王瓒是个大嘴巴,一直下不定决心。
可以推理,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瓒跟汪浚说了此事,导致泄密,现在汪浚已经被整治,那这个风险就小了,只要以后不让王瓒再跟汪浚产生交集,那就不怕。
但朱厚照还是着了道,世上哪来不透风的墙,他忽略了那两个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