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默默的哭泣,默默的流泪......
有时,她也会想起邓奉来,想起他的好,想起他为自己的奋不顾身。想到自己为了赶来见刘秀,而将真实身份向他表明,让他从此活在没有阴妹妹的痛苦之中。想到此,她就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她终是毁了他所有的希望!而她为了刘秀伤害了邓奉,迫不及待赶来范阳——却只是鉴证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恩爱!
她觉得自己好傻好傻......
这样风餐露宿的日子中,她一天一天的挨着,终于有一天早晨醒来时,她感到浑身发烫,头重脚轻,起身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中她觉得整个人很难受,很想喝水,可是却连睁开眼里的力气也没有了。慢慢的,终于是失去了知觉......
等到她再次有感觉时,她感到有一双温暖的臂弯,将自己抱起,放在了一堆软软的草堆上。有人拿冰凉的布巾给自己擦拭额头,随后她感到自己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有一股很苦很苦的药水流入口中。她很想吐出来,可是耳畔却是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快喝了吧,喝了病就好了。”
她心里一惊——难道是刘秀?
可是那人却再没有说话,她努力的想张开眼来看一看,可是剧烈的头疼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挣扎着醒过来,唯有躺在地上呻吟着叫了两声“文叔哥......文叔哥”,便是再次沉沉睡去。
翌日,当她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躺在了前两日和流民队伍一起入住的破庙中。只是此刻四周已没有了一个人,整间大大的庙宇中唯有她一个,显得异常的空旷和冷清。阴丽华心中微微失落,她明明记得昨日迷糊中似有人在照顾自己一样,还喂自己喝了药。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仿佛如同梦境,四周根本再没个人影。她一阵伤心,自语地道:“我原还以为是文叔听了仲先哥哥的相告,终于是忍不住前来看我了。可是现在看来,他何曾来过?若是他来了,看到我病得这样厉害,怎会忍心不等我醒来见上一面,就这样匆匆离去。即便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便与我相见,那么他也是会安排人护送我回淯阳的,断不会就这样任由我一人流落在这河北。”心中一阵伤感,又想道:“也许仲先哥哥根本就没有告诉他我来过的事情,若是告诉了他,他怎会不来看我?”再一想到那晚刘秀与那郭氏于夜色下在湖畔边深情相拥的情景,她的心又是一阵抽搐,感到也有可能是朱佑告诉了刘秀,可是他却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来过呢?一有这个想法,她立刻就摇头对自己否决:“不会的,绝不会的!阴丽华,你要相信他——他可是你的丈夫,是爱你至深的文叔哥呀!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怎能不相信他呢?若是他没有来看你,必然是有他的苦衷——他绝不是一个贪新忘旧薄情寡义之人!”这样想来,心里还是很不好受——若说刘秀真不知她来过的事情,难道朱佑在这河北看到了她,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什么理由将这件事情向刘秀隐瞒呢?他即便是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告之于刘秀,那么私下难道也不可说吗?
这些复杂的问题折磨得她的大脑都要抽筋了,最后她想:“昨天给我喂药照顾我的,会不会是邓奉哥哥呢?”可是再一想到邓奉在单单大岭和自己离别时的那种决绝——他眼中对自己的憎恶,那是根本连一眼都不愿再瞧她这个人了,如何又会偷偷来照顾她呢?若说是邓奉,这么多天时间中,难道他还真能一直跟着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挨冻受饿?
不会的!不会的!——她在心中对自己道,可还是忍不住跑出庙堂两步,对着外面大叫道:“邓奉哥哥——邓奉哥哥——可是你吗?你是不是在我身边,你快出来呀!”
可是四周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她再一次失望:“果然——果然他们都没有来过,文叔哥已经另结新欢,邓奉哥哥更是恨死我了,他们又如何会来看我照顾我?即便是我病死在了这荒野,他们也不会知道的。”遂一声叹息,道:“也许昨日照顾我喂我喝药的便是那些与我一同流落在这庙宇的流民吧?他们看我孤身一人可怜,适才会照顾我的。又或许......根本就没有人来照顾我,一切根本只是我的错觉。我发烧太厉害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以为有人来为我换冷毛巾,以为有人来喂我喝药。”这样想来,虽是失落,心中却是坦然不少。
最后整顿好心情,想:“阴丽华,现在你已经没事了,不要再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还是快快回南阳,找到蔡少公才是!”思毕,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再次向庙宇外走出——她要回南阳,为了刘秀,为了邓奉,为了这本能为天下人指点江山的《赤伏符》,前去向蔡少公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