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刘秀在外,见到吴汉一句话便是将摇摇欲坠的汉军军心稳固,心里不知怎地,竟是微微升起一丝不安。
这时,忽然有人大笑着拍了他一把,惊讶地道:“好你个刘文叔!你可算回来啦!”
刘秀一回头——乃是朱佑!
他取下毡帽来,两人欣喜地一抱,互拍了拍后背,朱佑喜极而泣道:“我一看那背影就知道是你!你小子总算是活着回来了,太好了!”
当再放开时,朱佑后退两步,恭恭敬敬下拜道:“见过萧王,适才属下看到你平安回来,一时太过开心,就不分尊卑了......”他说着,眼中又是淌出几滴泪来,可见这几日没少为刘秀担忧。
而他这一高声叫喊,也惊动了营帐内的诸人,大家一涌而出。见到刘秀,所有人都是满脸欢喜地拜下,一个个为他能平安归来而无尽喜悦。
刘秀大笑,道:“大家快起,这几日劳你们为秀忧心了。”待诸将起身,他径直至吴汉跟前,道:“适才将军在营中的一番话,刘秀全听见了。我不在,将军能为我稳定军心,实属可贵,不然我与诸君辛辛苦苦带领起来的汉军就这样散了,实在可惜!”转向所有人,又道:“刘秀死,大家还能记起我的侄儿,你们这一片赤胆忠心,刘秀没齿难忘!在此,请受我一拜!”说完,就要下拜,那一群人哪里能同意?大家都是抢上前来扶着他,刘秀这一拜就没有能拜下去了。
在诸将的拥簇下,刘秀望一眼不再多言的吴汉,心想着他能在自己不在时,说出稳定军心的豪言壮语。而他亦能在自己下达命令让其去往单单大岭找寻涪翁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大的事情,却还能隐瞒不报,此人绝不简单!他原本还想着一回营便是要将吴汉叫来问个明白,现在却是在心里打起退堂鼓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何必因此让他心生嫌隙?涪翁之死已不可挽回,即便问了又能怎样?难道还真将他和邳彤二人治罪?倒不若做不知情,先看看他二人可是真对自己一片忠心,至于要问明白这真相,稍后不迟。
于是亲热地拍了拍吴汉的肩膀,大笑着赞道:“将军的忠心可昭日月!”
吴汉得此表扬,自是感动得一塌糊涂,马上跟着道:“吴汉此生追随萧王,忠心不二,誓死效忠!”说着再次跪下。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跪拜表态:“我等追随萧王,愿忠心不二,誓死效忠!”
刘秀望一眼营帐前众人,感到虽然自己离开几日,却是更加凝聚了自己在军中的号召力,让多有人都明白了这汉军中不可一日无他刘秀!
这次坠崖——还真值了!
其时,郭圣通早已经赶到军中,她一直在其他营帐内休息,这一听闻了刘秀回来,也是挺着个大肚子就往这赶了。
绿衣扶着她,一个劲叫她慢点,可是她哪里听得进,捧着个大肚子终于看到刘秀站在将军营前,不由眼泪一下子簌簌而落,嘶声道:“夫君——”
刘秀回头,一见她,也不由呆了呆——见到她如此大腹便便,却还从邯郸城中赶到此来,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安危。微微蹙眉,却还是迎上前,扶住她,道:“夫人,你怎么来了?你怀有身孕,该当好生休息才是!”
郭圣通依在他怀中抽抽噎噎哭个不停,绿衣在旁道:“萧王坠崖的消息传回邯郸,王妃哪里还能坐得住,她一心只想着萧王,根本不顾自己还怀着孩子,一定要前来这范阳找萧王。奴婢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她前来。”
这时,郭圣通才哭泣着道:“我哪里顾得了孩子,若是你真死了,留我和孩子在这世上,还如何活?”
刘秀一怔——他从来都是将她视为政治联姻的,虽也喜欢和她在一起,但论起感情自是及不上阴丽华万一,可是现在她说道:“若是你真死了,留我和孩子在这世上,还如何活?”这一句话让他内心涌起太多愧疚!
他从来也没有料到对她而言,自己会这么重要!
这一刻,他瞧她的眼神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将脸贴在她的额头上,动情地道:“为夫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郭圣通也感觉这一刻与他似有一种心灵上的契合,她的心也是化为了一滩温水,荡漾着柔情蜜意。回道:“今生今世,无论富贵平贱,只要得在夫君身边,通儿就是心满意足!”
他们这厢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诸将自是不好意思了,看得片刻,朱佑道:“好了,好了,萧王和王妃多日不见,咱们还是不要再打扰了,大家各自回营吧!哈哈!”说完,带头离去。
他是刘秀的同窗兼嫡系,在军中的地位不高,但是谁都知他和刘秀关系的亲密。因此虽然刘秀没有开口让众将退下,但是朱佑都自说自话着走了,其他人也就不再含糊,一个个边笑边打哈哈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