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利字当头

  韩曦对于在刘表面前陈述刘虎罪状其实是有些疑虑的，毕竟他不是黄元，没有那份身份底气。

    不过韩曦没有反水。

    若是非得要得罪一个，他宁愿得罪刘表和刘虎。因为他不只代表自己，还代表韩家。除掉一个刘虎，对荆襄世家来说是有利的。

    韩曦不仅说了昨日之事，还将刘虎之前的一些罪状也整理出来，附带好证据。

    黄元看得都咋舌。他不相信韩曦是临时起意的，这些东西一看便知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一个拿出的机会。

    刘虎素来不拘小节，仗着刘表这个叔叔，我行我素，平日恶行，也没人敢管，可今日都成了罪状。黄元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不少是韩曦怂恿的，否则不会这般详尽。

    刘表看着这些罪状，整个人直发抖。

    刘虎宗族单薄，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是真想保住这个侄子，可现实告诉他，保不住。不说这些罪状，单是放纪南军南下一事，杀了刘虎亦不为过。

    眼看诸事皆抖露出来，蔡瑁、刘先等人亦站出来指责刘虎，甚至连蒯良也站到了黄元这一面。

    并不是这些人要帮着黄元，他们也并不是想除掉刘虎，而是想夺了刘虎的兵权，断刘表一臂。

    传统士大夫最理想的天子从来不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而是宋仁宗。他们要的也从来不是主君的雄才大略，文治武功，而是垂拱而治。何为垂拱，就是不费力气？如何不费力气，天子将权力都交给大臣，自己做个吉祥物。

    天子之于大臣，主官之于属吏，皆是如此。

    于蔡瑁、蒯良这些人来说，刘表的权力多了，他们的权力就少了，所以非得千方百计地削弱刘表的权力。

    刘表很清楚众人的心思，可这一次，他亦无能为力。他有些无奈地看向黄元，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无助。

    刘表清楚，今日之事，黄元的态度很重要，解铃还须系铃人。

    众人一致请求严惩刘虎，以儆效尤。刘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再考虑一下”为由，屏退所有人，只留下黄元。

    众人离开后，刘表上前，对着黄元行了一礼。

    “黄郎，家门不幸，我今日不是以荆州刺史的身份，而是以刘虎叔父的身份，代他向你致歉。”

    黄元赶忙起身，不肯受刘表的礼。

    “使君，何至于此！”

    “怪我没有管教好这个孽障。”

    黄元也叹道：“使君，我也是无妄之灾，在此之前，我跟那蔡家女都不认识，你说刘虎娶不得美人，怪我作甚。”

    黄元对刘虎恨之欲死，可面对刘表的请求，亦不能穷追不放。

    因为刘虎对刘表太重要了，刘表肯定死保，而真若众人所愿，夺了刘虎的兵权，其实对黄元是弊大于利的。

    此事只会便宜蔡瑁、蒯良这些人，而承担刘表怒火的却是自己。

    所以黄元绝不会做这种火中取栗，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

    既然杀不死刘虎，那就没必要逼得太急。

    “使君，可怜我那数千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