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蕤起身,想要磕头请罪。
手腕一紧,一股大力拉扯着她,石榴裙翩然翻飞,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你还在怨朕。”
鼻尖撞在硬硬的胸膛上,酸酸胀胀的疼,眼泪汹涌而下。
萧青蕤揉着发酸的鼻梁,身体本能下,眼泪越流越多。
泪眼模糊中,看到杨衍眼神慌乱,她只觉荒谬,她伤痛欲绝的眼泪,留不住他的脚步,现在这纯属身体本能反应的泪水,反而让他慌乱。
她的手腕箍在他的手掌里,没能及时擦掉,一滴滴浸入他的袍袖里,很快浸湿了一片水渍,“抱歉,弄脏了陛下的衣袖。”
客气的话语,疏离的态度,杨衍一口气堵在胸口,噎得难受。这时候,他倒希望她吵闹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冷淡淡,油盐不进。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盛怒之下,手上不觉用力,萧青蕤脸色蓦然一白,吃痛不过,哼出了声。
杨衍连忙松手,他对自己的力道还是有数的,虽然力气大了些,可断然不会伤到她,她怎会露出这种痛楚的样子?
“哪里伤到了?”
“没事。”萧青蕤忍着腕上的疼,想要放下手腕。
杨衍却一把攥住她覆着丝络的手腕,几下将丝络滑了上去,看到那条丑陋狰狞的伤疤,眉头拧紧。
“这道疤怎么还没好?”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却只是一闪而逝,杨衍皱眉看着这条疤,疑惑的问道。
“太丑了,别污了陛下的眼。”萧青蕤嗓音清淡,用力一抽,抽回手腕,重新用丝络将这道疤覆住。
殿里气氛一时凝滞,杨衍黑眸沉沉,只觉她身周似萦满了迷雾,他突然看不清她了。
“陛下,夜色深了,臣妾告退。”
萧青蕤先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安静,开口告退。
站在底下,眼观鼻鼻观心的汪锦,悄悄的看了眼万岁爷,又看了看萧娘娘,放缓了呼吸,生怕呼吸声太大引来了注意。
杨衍沉声不语,萧青蕤当他同意了,行了礼,自顾自的出了殿门。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唯余大红猩猩毡还在晃动,杨衍才一拳砸在几案上,薄唇紧抿,眉峰紧皱,胸膛起伏不定。
汪锦眼皮子狂跳,只觉下一息万岁爷就要暴怒。
“汪锦,用朕的暖轿送她回去。”
翌日,咸福宫萧氏要出宫为太后祈福的消息传了出去,寿康宫里太后当日就多用了一碗粥,对着侍疾的韦丽嫔,越发的和颜悦色。
可不想韦丽嫔刚得了太后的夸赞,带着赏赐的玉佩衣料出了寿康宫,乾清宫的传旨太监便到了她的宫里。
“万岁爷有旨,丽嫔搬弄口舌,禁足七日。”
韦丽嫔惶然的送走了宣旨太监,似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满心喜意化为乌有,艳丽的面孔狰狞扭曲。
“萧氏这个贱人,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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