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历史是一个圈

治安工作。我就想着你能帮帮我。我准备在县里组织一个保安团，你就来当这个保安团的团长。”

    “官场太复杂了。你说范大成当县长，你就让他兼任保安团团长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另外找一个人来当？”

    “范大成在南方政府任职期间，投靠的是汪精卫，现在南方政府当政的是蒋委员长。大家派系不同，枪杆子出政权，身逢乱世就是如此，谁的枪杆子硬，谁就说了算。范大成现在投靠了韩复榘，韩复榘是冯玉祥的人。冯玉祥为了笼络手下，让大家信奉基督教。虽说冯玉祥与蒋委员长是拜把子兄弟，也不过是面和心不和。说不好哪一年就翻脸刀兵相见。现在发展自己势力的关键时期，说不好哪一天就打起来了。”

    “我可没心情参与你们的政治。你就说吧，都是中国人，打个什么劲？今天你打我，明天你打我，无非是争夺财产。我不想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还是不参与的好。”

    “现在就是这个世道，你不参与，也逃不掉。就说上次赵大宝打到县城，你为什么出逃，还是不是因为自己手里没有枪。要是你有足够的实力，还怕赵大宝干什么？明刀明枪的跟他比划比划。可是你没有，你就只能跑。你以为你不掺和，就能逃出这个圈子？谁也跑不了，在这个时代，就得顺应。所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我实在是没有心思搞这些，我就想着老老实实地当自己的小老百姓。我当我的驴贩子，还有自己的面摊赚点零花钱，也就知足了。”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些年，你经历的事情也不少。这年月你不找事，可是事找你。你想着老老实实当个顺民，可是现在这年月能行吗？不说别的，如果想要抓你，真的需要理由吗？你想想？以前的时候，你在县里，也没少抓人，有几个是真有罪的？还不是看上了他们手里的那几个钱。你现在觉得日子挺好，手里有几个钱。如果说太平盛世，放着强盗就行了，如果是乱世，不光要防着强盗，还得防着那些当官当差的。你说我说的对吗？”

    “道理我懂，你说的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你也知道，范大成是我小舅子。就跟我是你小舅子一样，我真犯不着跟他撕破脸对着干。”

    “成大事者面厚心黑。我也没说让你跟范大成对着干，我只是让你当保安团长。只要你把枪杆子抓牢了，把这个保安团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范大成愿意做什么，那是他的事。只要他不找你麻烦，你就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保持一种相安无事的状态。要是他小子想着搞你，那说不好对不起就得要了他小子的命。”

    “也罢，谁也怪不着，要怪就怪这狗日的世道。我就出来当这个保安团团长。”

    “这就对了，你就只对我一个人负责就行了。”

    “我当保安团长没问题，可是人从哪来，枪从哪来啊？总不能我就一个光杆司令吧？”

    “这个你放心，枪支弹药不是十分充足是事实，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我这里只有三五个，剩下的就得你去招募了。其实这是好事。”

    “啥好事？要人没人，要枪没枪。当哪门子团长？算是什么好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咱们老祖宗自早就知道福祸相依的道理。既然上面不给你充足的枪支弹药，兵员储备。那么你就可以自己发展。这样你的自主性就强。能够组建多少人的队伍就全凭你的本事了。”

    “说白了就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可是你们也不想想，这样的队伍能够忠于你的领袖蒋委员长吗？现在有冯玉祥，将来会有张玉祥，李玉祥，从根上就解决不了部队的归属问题。”

    “这就不是你我考虑的事情了。咱们把该做的做好，顺势而为。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年月先顾眼前吧。明天什么样，谁也说不好，还管将来?”

    “说的有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要不是这乱糟糟的世道，我还在刘家洼吭哧吭哧种我那一亩三分地呢。得感谢这年月，让我见到了这么多。”

    “咱们都得感谢这年月，要不是这年月，咱们都被牢牢的摁在土地上，给当官的给皇上种地。”

    “过几天你就让你的人来吧，合计合计怎么征兵。”

    杨摩西迫不得已做了保安团的团长。说起来也不能算是迫不得已。他现在看不透葛天豹，摸不准葛天豹的脉搏。这些年杨摩西能够发财全是靠着贩卖鸦片，天下的事只要你干就会有人知道。这件事说它合法它就合法，说不合法就不合法。现在姐姐已经找不到了，大概率是不在人世间了。自己跟葛天豹在外人看来是亲戚关系，可是如果葛天豹看上了我的财产，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我法办了，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葛天豹不同于范大成，范大成一直在机关任职，没杀过人，心里还有规矩。葛天豹就不同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命对于他来说跟蚂蚁没啥区别。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如果自己不答应，接下来保安团到了县里，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自由度极高，肯定得打劫富户，这是在所难免的。真的到了自己门上，葛天豹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只要他装不知道，我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杨摩西没有答应范大成出任经济专员，却答应葛天豹当了保安团团长。人就是这样，此一时彼一时，跟君子讲规矩，跟流氓只能讲实力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接下来，杨摩西就不得不面对范大成，双方不可避免的要发生冲突。范大成要搞钱发展经济，杨摩西要搞钱发展军事力量，说起来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无非是个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