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说过,你娘亲过得并不快乐……”
沈念汐红着眼眶道:“娘亲临走时与我说,她未能留住青春容颜,既是遗憾也不算遗憾,容貌在不在、是不是常伴左右,都未必能留住我爹的心……无论怎样,她都不及我爹心中那位女子。所以,娘亲她不愿意惹人日渐生厌,也不愿意继续做那个女人的替代品。”
“娘亲说,曾经有那么一段时光,我爹心里就只装有了她一人,虽然短暂,但很快乐。娘亲无比希望我爹在偶然想起她时,就只是那时的那个她……”
所以,这就是你拿有望让你娘亲复活的蟠桃送人的理由?
只不过,周熹并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娘亲走的时候,我才四五岁,她以为我小小年纪,不懂情,也记不住事,所以娘亲是笑着和我说的这些话,只是……”
沈念汐表情痛苦,肩头微微发颤:“只是娘亲离开的那晚,我却永远记住了她的话,也感受到了她眼里的无奈和不甘,还有深爱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爱你的人那种绝望……”
“娘亲说,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就算说得再好听,其实终究还是一件不美好的事……”
周熹轻拍着师妹羸弱的肩头,喃喃细语:“傻师妹,傻丫头……”
何以解忧,四十三口。不过在感情这方面,他周熹也无能为力。就不要说别人了,便是他自己,其实也会傻傻分不清,到底情为何物。
蓬莱岛的年轻男女弟子中,相互爱慕,或是单相思的不在少数,其中也不乏很多漂亮小师妹爱慕他周熹,只不过,蓬莱岛第一条规矩就是,男女之间不可互生情愫,更不可成双成对交往。
用他们师父一位好友的话来说,就是他这位蓬莱岛主活生生拆散了一对又一对的有情人。
“爱一个人,其实不需要让对方知道,何谈他爱不爱你?心里住了一个人,你就会觉得满足快乐,日子过得也就会很充实!不过呢,这些话只是那些苦苦求而不得之人,在安慰自己时说出来的无奈话……其实,真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对他说出来,告诉他,你有多喜欢他,哪怕被拒绝,也好过一个人顾影自怜。要是万一对方也喜欢你呢?就好比那杨牧之,师妹你就该鼓起勇气来,与他大声说出来啊……”
沈念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师兄,以前他从来不会这般劝慰那些犯了相思的年轻师弟师妹,便是那些爱慕他的几位小师妹,也被周熹师兄轻轻婉拒,在蓬莱岛,哪里又有什么日久生情?
周熹难得一脸认真道:“念汐,你知道吗?其实今天师兄过来与你说这些,其中有不少你爹的意思……”
沈念汐的樱桃小嘴圆张,“我爹的意思……?”
“嗯,先生他或许是认为再这样下去,弟子们就要怨声载道了,而他又开不了这个口,便让我来和你们说一声,今后咱们蓬莱岛不会再限制大家相互倾心爱慕了,特别是念汐师妹你,那么贵重的蟠桃都送出去了,就更不该这么藏着掖着吃哑巴亏了……”
沈念汐羞红着脸,轻声问道:“最后这句话,也是我爹的意思?”
周熹抬手接住一瓣桃花,微微笑道:“先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站在仙气缭绕的蓬莱神山之巅,双手负后的白衣书生淡淡笑道:“周熹,我是这样说的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念汐丫头脸皮子薄,有很多话只怕是不敢说出口来,蟠桃这么贵重的嫁妆都送出去了,总不能白送吧?”
说到这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个家伙的脸庞来,这位自称天下丹王的蓬莱岛主重重叹气道:“杨牧之那小子,确实不是凡人,我沈少君能有他这样一位女婿,那也是一桩扬眉吐气的大快事了。可惜了,念汐这丫头要是有秦胖子他闺女一半的厚脸皮,这桩婚事也就能成了……”
“哈哈哈!想不到最恨人前恩爱的蓬莱岛主,也会独自一人躲在一边偷乐闺女的婚事?”一道取笑声,由远处传来,接着就是一匹生有巨大双翅的白马飞至身前。
飞马上跨坐着一名蓄留长须的矮瘪老人,满脸红光笑道:“沈少君,你这会是脑袋被什么撞了,竟然想开了?”
沈少君别过脸去,不想给此人看到脸上的红色,语气冷漠道:“马子良,眼下灵宝山附近龙脉四散,骊珠也消失不见,你不过去看看,却来我这蓬莱岛闲逛,心可真够大的啊!”
骑乘飞马的老头瞪眼道:“管他骊珠落在谁人之手,我操心不来那么多。念汐丫头是我乖乖徒孙,她的终身大事,我岂能不管管?只不过呢……我早早就给她和那小子算了一卦,两人竟然是有缘无份,可惜了可惜了,想听杨牧之叫你一声老丈人,怕是难喽!”
沈少君不愿意和这货胡搅蛮缠,转身正欲离去时,只听一辈子都是马虎行事的老头问道:“沈少君,如果你一五一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想办法让你做成杨牧之的老丈人!”
沈少君停下脚步,不回头问道:“何事?”
老人嘿嘿一笑,“你那弟子周熹,可是来自洪荒天下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