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小君子当时道‘硬物碰击生火,是上古传下来的取火之法,但并非所有硬物相碰都有火生,这铜黄之器便是不能起火的。’”
“啊?”“是么?”两妇人脸上写的俱是一般的怀疑。
“那时在场众人,包括戎胥甸,都是如二位这般质疑,于是便找了多种铜黄之器,甚至铜贝相试,果然如小君子所言。”
帐中几人纷纷赞许的看向仲牟,只看得他面红耳赤。
骊戎氏为幼子高兴的同时,忽然想到:“这么看来果真是公报私仇,但不知是哪一脉的族人如此丢脸?”
淳夏道:“据说是小君子六叔公家的人。其实事情未完,小君子又道,‘即是诬陷,却不知族叔如何知道那铜贝是族铸的,要知道族中常年与商氏、申氏等行货各族通贾,铜贝也不止戎胥一家铸的贝。’”
“对啊,牟儿好厉害啊,我家小子这是好运到连相尹都有了,嘻嘻~”大王子妃笑道。
伯来皱着小脸问道:“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戎胥甸命人搜身,果然从他身上搜了数枚族铸的铜贝出来。故而我见小君子牟小小年纪便能见微而知著,思细而多智,才向戎胥甸提出愿为小君子师氏的。”
“原来爹用你为师氏,还有这等内情,也难为你甘愿为牟儿留在戎胥这两年。对了,我记得当初六叔有一阵子总是气哼哼的,恐怕就是爹因此事惩治了他家子弟。”骊戎氏恍然。
淳夏对仲牟道:“我重提此事,是想让小君子你相信自己,现在不妨仔细想一想,我师该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仲牟见淳师和娘亲鼓励的眼神,沉吟片刻,真的有些灵光闪现,便试着道:“那我试试好了!我与娘亲入营时,见营中将士对阿爷敬若神明。淳师,你曾说过,周伯与阿爷是西北最强的两人,不分伯仲……我想他在周人中的威望也当如阿爷在咱戎胥这般。”
见众人听的仔细,他便打着胆子道:“听四伯说,周伯离开岐山不到两年?是真的么?”他看向大王子妃。
“确是如此,那周季历桀骜不逊,先前献俘,便目中无人,向父王提出封侯之事。我也是这次随羡前来,才知周伯被囚在殷都的塞库内。”
“所以周国众人或许还在思念周伯,那应该投……投甚么鼠”仲牟只觉嘴边的话语却想不起来。
“投鼠忌器!”骊戎氏道。
“对啊,对阵中,周人始终喊着复仇,这也太奇怪了,难道他们这么想让周伯死。”大王子妃边说边陷入沉思。
“我猜周人是以为周伯已死,才会如此反应。”仲牟道。
“好像是啊~牟儿你还厉害,那该如何应对?”大王子妃问道
仲牟想了想道:“如果让周人相信周伯未死,会不会能解去困局?”
大王子妃先是点点头,却又叹道:“牟儿能想到这些,真的很厉害了。只是如今双方已经结下血仇,周昌还能相信咱们么?”
正说着,几人骤然听到营外响起震天的喊声,上千兵卒齐声高喊,仔细听去乃是“周伯季历~客居殷邑~周昌反商~君父将亡~”整齐的喊声瞬间传遍营次,也传入了岐城。
“原来如此!”大王子妃笑道,“牟儿思智敏捷,不足的是人心的把握。周昌之心,周族之心,岐城诸族之心,其中怕是大有不同。周昌执掌周族一年有余,自然不愿将权柄归还大伯吴伯泰,但其威德不显,族人未必个个臣服,诸族长者更是心思周伯,便是他的母亲挚氏太妊,也绝不是易于的女子。”
“众将士的喊声传入岐城,周昌便再难将周伯在世的消息封锁在军中,无论真假,周国中人抵抗之心必会动摇,正如大王子妃所言,大部分人怕是会以周伯安危为先,周昌也决不敢罔顾人心,否则国内必乱,或许今夜便有人会出城与吴伯私会。如此简单却又直击人心的计策,想来也只有那个叫商容的少年外使了,可惜……”淳夏话说了一半。
此时大帐中,众人心气顺了不少,暗道厉害,这商容虽年少,却不可小觑!
却听商容又道:“容还有第二策与第一策呼应,放俘归岐,还请大王子对那些周俘发下巫誓,确证周伯未死,然后放他们回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