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上旨意

再言语，就替袁秀谢过了楚玄。老爷子这会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他心里却在嘀咕：我家中这几个孩子喜好什么，你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其他的事自然也瞒不过你们了。

    袁老爷子收好金牌后，问道：“你父皇近来龙体还好？”

    楚玄道：“父皇虽有些旧疾，近年来常服用玉清宫道士所炼丹药，已见好转。唉，只是半年多前，我二哥突遭病故，此事对父皇打击颇大，父皇整日郁郁寡欢。再加上近年来天灾不断，父皇日夜忧心劳神的，唉--”楚玄微叹口气，忽然话锋一转，又道：“袁叔，我父皇可是时常挂记着您呢。此次父皇让我与老七离京，一来是巡视灾患体察民情，二来嘛，是让我与老七专程来见袁叔，请袁叔此番随我一同入京呢。”

    楚玄这话一说出来，大厅中很多人的神色便有些变了。

    十六年前，袁老爷子突然退隐归家的原因，有的人知道一些，有的人不知道。

    这其中面露喜色的人居多，比如袁英胡力夫妇、欧阳亮以及许县令等人。尤其是欧阳亮，自打两位皇子路经丰城，欧阳亮得知两位皇子此行是来请袁岩入京时，便就欣喜异常，还特意叫了女儿欧阳玉仙一起来。

    袁老夫人在一旁听了，却变得面无表情，心事重重；袁升袁月两人有些感觉意料之外却也有些高兴；而袁云则若有所思；只有袁老爷子从脸上却看不出有丝毫变化。

    其实，当袁老爷子今天听说了两位皇子要来时，他也是感到有些意外的。两位皇子数月前离京巡灾救患的事，他也听说了。但是这章陵县一带并无灾患，何况京都洛安城与章陵县一西一东，皇子们要返京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打这里经过。他猜不透皇子们为何会突然转道来到这里，但是他能隐隐感觉到，自己这十多年来清静安逸的日子，恐怕是要到头了。

    如今天下连年灾荒，盗贼蜂起。袁老爷子虽然久离京城，但京城乃至皇宫中的一些事，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据他所知，皇上近年来身体一直都不好，甚至有可能比他听到的还要严重。

    袁老爷子心里清楚的知道，两位皇子不会在这时候无缘无故不远千里转道而来，让自己入京这是皇上的旨意。不过，自己虽然是皇上的结拜义弟，但是当年结拜之时，自己和如今的皇上还没有举兵造反呢。那时候的皇上，还只是个名叫楚邦，不名一文落魄的没落的前朝皇族子弟而已，谁能想到楚邦他会是将来的皇上？后来自己跟随楚邦兴兵造反，一起出生入死，那时的他们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睡则同床，吃则同席，无话不能说。而自从楚邦一统天下当了皇上后，他的整个人就渐渐变了，变得多疑，变得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甚至变得心狠手辣让人害怕。在楚邦登上皇位后，仅仅三年不到的时间里，当年跟着楚邦一起出生入死立下过赫赫战功的文臣武将，被诛杀的便足足有二十余人，虽然这里面也确实有几个是居功自傲犯下了罪的，但是大多数却都是被冤杀或罪不至死的。而后来又发生了怀王楚彦被告谋反一事。怀王楚彦是楚邦的亲哥哥，楚邦只不过听了有心之人的几句莫须有的谣言，以及一些不知真假的所谓造反的证据，便把哥哥楚彦召进京给杀了！因怀王楚彦这件事受到牵连的人数竟不下万余人，这其中就不乏有些是当年跟着袁老爷子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弟兄。

    而当怀王楚彦事发的时候，袁老爷子正手握三十万雄兵镇守边关。楚邦派了使者急召袁老爷子回京。袁老爷子在边关的时候，他也知道京城中有着不少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说他拥兵自重、擅自杀伐、勾结乱党、怀有异心甚至与怀王楚彥有勾结等等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但是谣言一旦传得久了，信的人便也就多了。等袁老爷子从边关赶回到洛安城时，怀王楚彦已经被杀了。而朝中仍在不断的捉拿涉案之人，洛安城中人人自危，京城大牢更是人满为患，十字口刑场则日日斩人。那些曾为楚邦流过血拼过命的弟兄，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背负着大逆不道的罪名和骂名死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下，楚邦却一点要收手的意思都没有。袁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与楚邦大吵了一场，其结果便是被贬为章陵候，并限三日离京，而且离京之后不奉诏不准还京。

    十六年了，袁老爷子从没想过要再踏入洛安城那个表面堂皇暗里腌脏可怕、没有人性充满事非之地的地方，他对洛安城没有留恋只有厌恶。

    但是楚邦为何会时隔十多年后突然想起要召自己入京，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楚邦年老了，怀旧了？想念自己了？还是另有隐情?袁老爷子一时猜不透也来不及深思，何况他也不能当面明着问皇三子楚玄。

    虽然袁老爷子不想进京，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皇上的旨意，是任何人都不可违抗的。

    于是袁老爷子道：“我也想念皇上多时了，既是皇上圣意，三爷与七爷更是不远千里亲来，我安敢不奉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