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骑兵在准备出城跑马,路上朱重八喊了两声,小九才听着。
“哥!”
“你这几天想啥呢?”朱重八问道,“总是魂不守舍的!”说着,忽然一笑,“看上谁家姑娘了?”
“哪有的事!”小九挠挠头,脸上带着些落寞,“这几天想起一些往常的事儿!”
“是想爹娘了吗?想咱过了好日子他们看不着?”朱重八叹道,“不瞒你说,上个月俺生日那天,晚上背着人哭了一场。小时候不管家多穷,俺生日的时候,娘都会存一个鸡蛋,给俺煮了吃!”
说着,脸上又露出笑容,“打下,俺娘最疼俺,俺几兄弟,都没这个待遇!”
小九看着他幸福的脸,真想告诉他,哥我快过生日了,我想妈妈了。
小九的生日十一月初八,还有三天。
去年过生日的时候,濠州被围的铁桶一样,人心惶惶的都在想着怎么活下去,而今年日子好了,小九忽然想起这茬儿,想起来就放不下。
说着,哥俩到了城门口。
城门处,穿着棉袍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常胜军,正在盘查进城的百姓,城墙边下,许多临时搭建的窝棚里,住的都是老弱的流民。
冬天虽是暖阳,但每天都有人冻饿而死。不是小九不想管,而是管不过来,常胜军的粮食虽然有,可是那些兄弟们的口粮,加上郭子兴的部队快五万人,也要省着吃。
“大帅和九爷要出城?”守门的军官认出哥俩,笑道,“小的们,给两位帅爷开路!”
话音落下,一个士卒挥舞着鞭子,走到人群中噼啪的开抽。
“哎!”朱重八呵斥一声,“把人叫开,让条路就成了,咋还拿鞭子抽,你是不是皮痒痒!”
那士兵也不怕,回头笑道,“大帅,俺不是真抽。俺昨天看了个戏文,上面说贵人出行,要金鞭开路!”说完,啪地一声,鞭子震耳响。
“你他娘的!”朱重八大笑。
随后,哥俩带着亲兵,在敬畏分开的人群中前行。
“今儿不知还能不能掏着兔子!”重八骑马边走边道。
“有白狼卫在别说兔子,耗子都能逃出来!”小九笑道。
白狼卫的蒙古汉子们,打猎真是一绝。若以为他们是骑马打猎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往往在山林里下的套子,总能收获猎物。
俩人说笑着往前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颤音。
“重八?”
“谁这么大胆?”现在没人敢这么叫了,小九回头。
忽然发现,身边的朱重八石化了。
“重八?是你吗?重八老弟,是你吗?重八!”
人群中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紧接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拉着一个黑瘦的少年冲破士兵的阻拦,边跑边喊。
“重八!是你吗!重八!”
朱重八似乎很是害怕,眼神变得不可置信一般在战马上回头,他魁梧的身躯微微有些发抖,眼眶有些发红。
“姐........姐夫!”
“是俺!重八老弟,真是呀!俺找你找的好苦啊!”
“姐夫!”朱重八大叫一声,直接飞下战马。
随后两个汉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互抱住。
朱重八看不够似的看,那汉子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眼。
“姐夫!”朱重八哽咽道,“俺以为你死了!”